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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不相识,梦已经做了这么久,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这天又放了一次榜,又是很多人不吃午饭也要在橱窗前挤成一团,杨剪刚走到外围,迎面碰上了林黛玉,脸也看不清楚,但杨剪知道是他。
  “恭喜。”林黛玉说。
  “这是几月考?”
  “十月。”
  说完林黛玉就擦肩走过,接着泯然众人了。
  所以,这百分百是梦了,十月考那几天杨剪的手还握不了笔,杨遇秋把他关在家里,买了一堆鸭血给他炖汤,他还是贫血。等他再把身子转正,撞进耳畔的变成李白的声音,“哥,你考了第一哎!”
  拨开人群拼命挤出来,李白像只撞破篱笆的兔子,撞回他身前。
  杨剪差点抬手抱他,意识过来时,双手成功在腿侧稳住,脑子里感觉却越发奇怪,“你考怎么样?”他垂眼问。
  李白顿时目光躲闪,故作镇定地走过他身旁,跟林黛玉一样的路子,却没有消失人海,只是停步转身看他。杨剪也没再费口舌,自己钻到人群之中,把橱窗里的表单从头读到尾,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推搡,他读了好久,再挤出来时,李白还是站在那儿,突出于众多朦胧面孔,背着两只手,歪着头,看着他,那些乱纷纷的人影都成了这定格的一部分。
  至少不是倒数第一,杨剪觉得这鬼还不错。
  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馄饨,一起泡没有味道的饼,一起回到教室。
  杨剪堵在李白前面,先他一步翻了抽屉,拿出一瓶差点翻倒的红墨水,接着又拿出留给自己的那瓶。桌斗里的卷子得以幸免,不过墨水没有瓶盖,实在不好保存,杨剪单手拎着两只瓶口,穿过那条被小腿、膝盖、运动鞋和吵闹充塞的过道,走到第二排一个男生桌前,没记错的话,这是学习委员。
  杨剪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以及转头回看时眼里一看就透的东西。
  “……有事吗?”学习委员问道。
  “物归原主。”杨剪放下墨水,桌面上碰出清脆的两声,他回到自己的位子,李白果然抬着脑袋,一脸的崇拜。
  “哥你太帅了。”他小声说。
  杨剪靠上椅背,跷起一条腿,旁观这午休中的班级,看它在短暂的死寂过后重归于吵闹,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其实想把那两瓶都灌进他嗓子里,看他咽下去,两次都差点这么干了,就不会觉得我帅了。
  他也不太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瞧,被盯毛了,他才转脸去对视。
  李白立刻低下头,假装认真写题。
  “你准备一直待在这儿?”杨剪问道。
  李白眨了眨眼,又投来不解的眼神。
  “我要走了。”杨剪站起来。
  “哦!”李白居然也站了,反应变快了许多,麻利把桌上的东西往包里塞,“我才想起来,咱们下午还要去打工。”
  6.
  如果这一切都是对过去的效仿和投射,那么,在走之前,必然还有一道麻烦在等。果然,刚下了一层楼梯,徐海波的蛤蟆镜就跟他们打了个照面,“等等,杨剪你给我回来!”也是熟悉的让人想起新闻联播的声线。可他追不上,杨剪这回没有乖乖跟在他身后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去,抓上李白的手腕狂奔,早已经跑远了。
  这是印象里最爽的一次逃学,尽管现在谈印象也让人觉得虚无,琢磨一些虚无的东西能让杨感觉到相反的安全。没走校门,托着李白爬墙随后自己也翻了过去,杨剪并未像预想中那样冒出鼻血,他觉得自己做的简直是美梦了,而李白并无恶意,也不烦人,已然变成携带许久的随身物品,当然可以跟在他身后,当然也可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抱他的腰,和他一起经过路口绿灯的最后一秒。
  他们去了动物园批发市场,也是杨剪最近的收入来源。帮人理了一下午货,杨剪惊讶于自己在梦境中思路的清晰,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被他打包成混凝土块一样整齐的东西,李白就在旁边学着干,从一点到六点,两人统共得了三十五块钱。
  杨剪把李白到了旁边百货大楼的地下一层。一家湖南鱼粉,八块钱一份带半条鲫鱼,汤里煮了小米辣,老板娘混熟之后还给他免费加粉,是他秋冬季节体力劳动过后常吃的东西。
  “哥,你在想什么?”在窗口排队时,李白挥开他面前的袅袅水汽,这样问他。
  “我在想为什么这么真实,”杨剪微微蹙着眉头,看自己的手心,“干活还能把手磨破皮。”
  “你也可以带我去干别的啊,坐公交绕着北京走,我们的钱还够坐上好几圈。”李白挨上他的肩膀,表情无辜又天真。
  “哈哈。”杨剪干笑两声。
  “你是觉得你在做梦吗?”李白又问。
  杨剪没回答,在梦里承认自己做梦,是不是就要醒了。他暂时还没那么迫切。端上两碗粉找了张稍微干净一点的桌子,李白捏着勺子筷子,嘴巴也闭上了,低垂着脑袋没再多问。
  但他帮杨剪把鲫鱼的刺都挑了出来,那么细那么碎的骨头,找也找不完似的,他的筷子尖却是又快又准,在手边堆起一小撮,熟练得就像是条件反射。
  而杨剪怕麻烦到了一定境界,的确不爱吐刺,一般做法是大的拔出来,小的咽下去。
  现在这种关心真是……无微不至。
  “你是来找我的?”杨剪忽然问。
  “我?”李白把碗推回他面前,抬眼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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