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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电话没有被接通后,Mark气急败坏地拨打卡罗尔的电话,他的公关总裁倒是很快接了电话。
“Eduardo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卡罗尔一接通,Mark就质问。
“他正在做身体检查,等会儿还要做心理疏导。”卡罗尔回答,“所以手机在他助理那里。说了他没事,你别担心。”
Mark又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我要回加州,现在。”Mark转头对Felix说。
“可是我们明天晚上就回去了,”Felix试图说服他,“而且Eduardo没事啊。”
没事没事没事——Mark一听“没事”这个词就恼火。
出了这样的事情,能算得上“没事”吗?眼看PTSD要痊愈了,又被人挟持到顶楼遭受死亡威胁,这是“没事”吗?
不是没有受伤,就是“没事”,这点他们难道不明白?
况且所有人都在跟Mark强调Eduardo没事,但Eduardo没有接电话,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没能安抚Mark紧绷的神经,只会让他愈发焦虑。
“现在。”暴君重复了一遍,“就今晚的航班。”
“明天的论坛怎么办?”Felix只好问。
“让布列特替我发言。”Mark说,“他是CTO,他知道该说什么。你留在这里和主办方沟通。”
“好吧。”Felix叹了口气。
司机调转行驶方向,驶向柏林机场。
现在将近11点半了,柏林机场已经没有航班飞往加州,Felix最后费了点劲为Mark找了家航空公司能提供小型飞机的包机服务。折腾了一番,终于让Mark在凌晨1点多的时候坐上了飞机。

Mark上了飞机,卡罗尔给了他一些事发时的资料和后续的调查以便他掌握情况,邮件里还带着视频。
卡罗尔告诉Mark,在事故发生时,人们听见枪声立刻四处逃跑,只有远处或者楼上大胆的猴子才拍了些模糊不清的视频,可以给Mark了解一下事态。
赫伯特被警察击中后,从楼顶摔了下去,掉在铺设的气垫上,现在正在抢救。医院方面确认他酗酒和吸食了大麻,换言之,他持枪闯进Facebook园区时处于一种癫狂的不清醒状态。

把大概的情况都看完后,Mark才点开第一个视频。
视频里帕罗奥图的天气像往常一样晴朗,午后的阳光把园区的草地晒得出一种可爱的鲜绿,格外青翠——这一切都是Mark熟悉的,但是平时总有人散步、放松或者摸鱼晒太阳的草坪现在空无一人,除了那个大嚷大叫的疯子外。
拍摄的人大概在三四楼的样子,离得有点远,但仍然能听见赫伯特疯狂大喊“谁都别过来”“我一定会杀了你”之类的可怕的话语。
他一手握着枪不断挥舞,一手用手臂卡住Eduardo,安保不敢靠近,只有Beast冲着他大声喊叫。
小毛球勇猛地冲向赫伯特,想要逼他放开Eduardo,但很快就被踢到肚子踹开。
看到男人抱着自己的男朋友,又一脚踹他养了几年的狗子,一股火直冲Mark脑门,把他烧得眼眶发痛。
小家伙翻了个身爬起来,不屈不挠地又扑向赫伯特。
紧接着是一声可怕的枪响。
视频里传出人们的惊叫,“哦,天啊!!”
然后,Beast——这只在六个月大、还只懂得呜咽撒娇时就被Mark领回家细心喂养、宠爱着长大的小拖把,被踹到鲜绿的草地上,后腿洇出的刺目的鲜血很快因为挣扎而染红了白色的卷毛。
接下来的事情让Mark更加焦虑,那个疯子用枪抵着Eduardo的头,骂骂咧咧地、非常粗鲁地把他往Facebook大楼里拖拽。
而Eduardo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就像被狮子咬死拖走准备享用的鹿。
Mark在纪录片看过那样的场景,鹿的脖子流着血,瞳孔僵硬放大,四肢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血液滴了一路。
他当然无法反抗,Mark很清楚,他甚至很可能连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清晰地感觉,赫伯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哪怕立刻在他脑袋上打一枪都不会受到任何阻挠。

第一个视频结束了,Mark点开第二个,是赫伯特拽着Eduardo在7号楼的顶层边缘徘徊。
他把Eduardo顶在自己身前挡着警察,还用枪抵在Eduardo的头上,不断大叫着“Mark Zuckerberg呢!让他滚到我面前来”。
警察们不断对他重复“Zuckerberg先生在德国”,但这唯一的作用只是让这个疯子更加激动。
他大叫着:“骗人!你们都在骗我是吧!我知道Zuckerberg在这里,他只是个不敢出来的懦夫!”
黑黝黝的枪口就这么贴着Eduardo的额头,赫伯特开了保险扣,手指放在扳机上,只要动一下,Eduardo必死无疑。

赫伯特想要当面和Mark对质,Mark当然也希望自己那一刻在Facebook 7号楼上。
如果他在现场,他会毫不犹豫走到这个疯子面前。
无论赫伯特让他做什么,Mark都愿意遵从——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赫伯特放开Eduardo,让Eduardo回到安全的地方。
但事实是,他在德国,而那些警察和Facebook高层的许诺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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