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在他家的小实验员,见他到来,连忙从鞋柜拿出一双棉拖鞋摆在地下,请他进门。
  小实验员背景不详,姓名不详,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生着一张五官清秀却过目即忘的脸,唯有眼睛光彩照人,顾盼间流光盈盈,璨如珠宝。
  瞳与他如何相识谢衣不得而知,小实验员像是突然出现在瞳家里,瞳跟前来拜访的所有人介绍说他叫十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种闹着玩的名字一听就不是真的,更像是实验体编号,那个小实验员居然没有反对意见,乖顺一笑,好脾气地认了。
  谢衣道了谢,在玄关换鞋时,十二两手合在身前,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恭敬中带着点拘谨。
  可谢衣不经意抬眼看向他时,他就会飞快别开视线。
  谢衣故意盯着他看,十二果然局促不安起来,脊背绷直,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索性转身走开,轻声招呼他去客厅坐。
  谢衣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从初次见面,谢衣就觉得十二的态度很奇怪,他似乎在尽量避免和他视线接触,偶然地目光相接都会让他慌张。
  简直像是怀揣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隐姓埋名的潜伏者,遇到了碰巧知道真相而不自知人。
  谢衣某一次跟瞳这样玩笑道。
  瞳手指撑着下巴,默不作声地把他看得脊梁骨发冷,然后不凉不热地道:谢衣,脑洞过大,是病得治。
  前脚刚走进客厅,迎面而来的惊吓就让谢衣顿住脚步,瞳坐在轮椅里,手法熟练地转过椅子,膝盖以上如同所有腿脚失去知觉的病人那样盖着厚毛毯。
  谢衣吃了一惊,迟疑地道:“瞳,你的腿……”
  瞳语气平淡地道:“风湿犯了,懒得走动而已。”
  谢衣松了口气,看瞳坐在轮椅上一脸风轻云淡,不禁腹诽懒也是病。
  瞳盯着他薄薄地笑了笑,忽然问道:“你有药吗?”
  ……
  谢衣讶然看向瞳,怔怔地张了张嘴,最后决定不予反抗,反正论嘴炮,没人能扛过瞳的战斗力,输了也不丢人。
  瞳对他立即收声感到满意,罕见地没有乘胜追击,朝十二吩咐道:“人到齐了,开饭吧。”
  菜一道道端出来,过年传统菜式八道,蒸煮炸炒兼备,还做了一些花式精巧的小点心,用梅干烫了壶黄酒。
  三个人吃是太丰盛了。
  谢衣稍微表达了意见,瞳接口说,剩下的是给你打包回去的。
  十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嘴炮,微笑着斟上酒,热气腾腾的醇厚酒液满至杯口,馥郁酒香混着梅子的酸甜味道蒸上来,谢衣愣了一愣,又有些晃神。
  瞳的筷子在面前的碟子边沿轻轻一点,谢衣倏然回神,瞳坐在他对面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病入膏肓而且讳疾忌医的病人。
  谢衣有点局促地端起酒杯,梅子煮过的滚烫黄酒沾到下唇,他又忽然不想饮酒,放下酒杯随意夹了一著冬笋入口,慢慢咀嚼。
  瞳目光一动不动落在他眼下两片阴影,语气平和地道:“谢衣,要节制。”
  谢衣脸色变了几变,匆匆咽下冬笋,哭笑不得地抗议:“瞳……”
  “你自己照照镜子,黑眼圈快把眼睛盖住了,晚上要是睡不着,我这里有药。”
  谢衣底气不足地道:“没有,不是睡不着。”
  瞳别有意味地往谢衣脸上打量,音调微扬:“哦?所以还是……”
  谢衣连忙打断他:“整夜做梦,睡得不好。”
  “做噩梦?”
  谢衣握着酒杯摇摇头,眼见瞳嘴唇一动,一个‘春’字就要脱口而出,他不等他开口立即说道:“很平淡的梦,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是梦见。”
  瞳以目光示意他继续。
  谢衣只得无可奈何地道:“梦见我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时间是夜晚,路边的梧桐上缠着彩灯,很远的地方有摇滚乐声传来,还有学生叫嚷声笑闹声,像是在过节。天气很冷,下着小雪,我走出校门外,去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不知怎么回事,左等右等就是不来,我只好一直等到梦醒。”
  瞳一双筷子专注地在汤里挑挑拣拣,兴致索然地评价道:“听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是啊。”谢衣抿了一口杯里暖热酒液,梅子的果味中和了酒的辛辣,柔和地顺着咽喉滑进胃里,热气渗进血液,瞬间流转至四肢百骸,他闭上眼睛喟叹一声。
  “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有什么出错了。”
  瞳从汤里拎起鸽子腿看了看,放进十二碗里,问道:“比如?”
  谢衣思索良久,心绪寥落地转动手里的酒杯,眼睛看着杯里酒液泛起的细小涟漪,沉闷地道:“……我不知道。”
  其实这是为数不多他‘知道’的部分。
  只是不晓得该怎么形容。
  每次回想那个梦境,谢衣都觉得那画面当中应该还有一个人,走在他的身旁。
  可那个人是谁?谢衣把自己认识的人挨个填入他梦中的画面,但是没有一个对的上。
  瞳挑起一块鸽子胸肋的部分,拿筷子尖剔下肋骨间薄薄的细腻肉质,把竹筷用出了手术刀的效果,难得诚恳地道:“谢衣,你最近不太对劲,这样下去,真的会生病。”
  “我明白,”谢衣苦笑:“瞳,我打算在明年停职。”
  瞳停下筷子,抬眼看向他。
  谢衣在他说出‘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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