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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偏僻处没有监控,也没有找到任何犯罪人留下的痕迹,他们就像在迷雾中调查案情,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张绵会不会知道什么?她对于继父的死亡,又是怎样一种心情?
  严敬坐上公交,仰着头在椅背上靠了会,宁步笙就穿着一身白色的跆拳道服坐到了他前面。
  宁步笙身材很匀称,不算瘦弱,穿着宽大的跆拳道服时很有青春的健气感。严敬从他背后看过去,看见宁步笙沾着汗珠的黑色碎发贴在白而修长的脖子后,心在胸膛里砰砰跳了一阵,忍不住开口问:“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吧?”
  男孩子回头看他,说:“还好。”
  严敬问:“你还会跆拳道?”
  宁步笙说:“用自己的力量打倒别人,很有意思。”
  他顿了会,又接着说:“平时没有特别的爱好,在社团感觉比较自在。”
  严敬原以为宁步笙在校成绩只是中上游的水准,后来听八卦的大叔大妈一说,才知道对方拿过好几次竞赛奖,估摸着是要冲清北的学霸。
  宁步笙坐在严敬家的沙发上吃水果时,对这些言论表现得十分平静,淡淡地说:“埋头学习能给我安宁感,学的时间比别人长而已,也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
  严敬倒在沙发上,愤愤地咬了口苹果,说:“就是我当初多学几个小时,也不能考年级第一啊!小老弟,这就是聪不聪明的事。”
  宁步笙难得地翘起嘴角笑了笑,说:“我想出国。”
  严敬坐直起来,说:“高考完吗?”
  宁步笙摇摇头:“我不参加高考,他们说我考到省第一,就能替我垫付出国的钱,保送我留学。”
  严敬身为学渣,对这种开了挂似的学霸人生毫无体验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叹。
  “我想出去看看。”宁步笙十指交叠在一起,含着微不可见的笑意,说,“人的一生要是囿于一个地方,未免也太无趣了。我想去看落满雪的香杉树,冻着游鱼的冰湖,铺满红色枫叶的道路……”
  他谈论这些时,眼眸中就像平静的湖面忽然掀起了巨浪,雪白的浪花在月色下耀耀生光。
  雨连绵下了一个星期,好容易出了两天太阳,让人以为夏天到了时,天气又突然转冷,刚收起来的毛衣又得拿出来换上。等放学的铃声响起后,严敬在校门口的早餐店等了会,很快看到了背着黑书包的张绵从学校里走出来。
  女孩子大概是营养不良,脸色有些蜡黄,细胳膊细腿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她垂着头往回家的方向走着,背有些驼,宽大的校服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她眯着眼睛抬起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转身走向了和家相反方向的道路。
  严敬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过天桥,走过大马路,她一直垂着头,周围的任何声响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她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严敬往四周张望了一番,终于领悟到女孩子只是想来护城河边散心。
  护城河静静地淌着,河面上映着两岸的常青树,来往行人的影子随着水波荡漾着,严敬看见张绵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头用力地扔进了河里,砸碎了自己映在里头的影子。
  她的手按在护栏上,盯着远处的茶馆看了好一会,忽然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截粉笔,在一旁的常青树的树皮上写了什么,就叫了辆三轮车离开了。
  严敬心头一跳,确定张绵离开后,才走过去看她在树皮上写的字。
  她写的是“HERO”。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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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四天,张绵的大姨就坐火车过来,要把她带回老家那边读书了。严敬没把那树皮上的字告诉任何人,他隐约感觉到张绵与她继父的死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事和张绵无关,留她在这是对她的一种折磨。
  说到底,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严敬靠在火车站的铁护栏上,他借着人群做掩护,站在离张绵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女孩子拉着大大的行李箱,她低着头,似乎在听大姨嘱咐什么。过了十来分钟,她忽然抬起头往严敬的方向看过来,严敬喉间一紧,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张绵不是在看他,而是盯着他身后。
  张绵抿着唇,微微地笑了笑,又很快地将头扭了回去,好像她刚刚的笑只是严敬的错觉。
  严敬回头看去,只来得及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挤进人群中那男孩子白色的衣角。他立即抬脚追过去,也顾不得再去看张绵的动态,但跑了一段距离,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突然摄住了他。
  那是宁步笙。
  男孩穿着跆拳道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公交站牌旁。天色阴沉,雨很快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宁步笙伸出手接雨滴,在蒙蒙细雨中他的脸也成了一团迷雾,在严敬眼中不真切起来。
  只有宁步笙头上印着HERO的帽子,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严警官,”宁步笙抬头,看见了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飘在半空中,像是雨水凝成的冰渣,“我来这里送朋友,你也是吗?”
  严敬还没把话问出口,公交就到了。宁步笙带着一身水汽上了车,帽檐压得很低,严敬没法看清男孩此时的神色。
  他想问对方认不认识张绵,但又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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