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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累赘?现在,你病了,就该儿子好好照顾妈妈,哪来的拖累啊。”
  陈心枝此刻哭不出来,但悲伤的泪水在她心中流淌成河。她恨自己孱弱多病的身体,恨自己害得孩子如此艰难,她甚至恨自己恨不得想要就此死掉。为什么今天的手术不失败?她死掉就好了。她死掉,小尽也就能卸下重担,好好生活了吧。
  “你刚做完手术,别胡思乱想,明白吗,”陈叶尽温声劝她,“当然,可别睡着了,要努力地保持清醒啊。”
  陈心枝麻药未消,总是不由自主地合拢眼皮。他隔一会儿就喊喊陈心枝,寻两句话跟她说,这样子度过三个钟头,护士走进来,告诉他病人可以休息了,他才沉默下来,凝视着自己母亲满脸病容地昏沉睡去。
  五万,一个很大的数字,也是一个很小的数字。
  同样在K城,对于陈叶尽来说,就算他把整个家底掏空,每个角落找遍,他也凑不出五万元钱。但对于另外的许多人,这五万块不屑一顾、不值一提,微薄得远远不够他们买一只皮包、一件大衣、一瓶红酒。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他被步步紧逼,落魄潦倒,以至于无法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走投无路,不得不到同志酒吧打工。他需要钱,有钱才能治好母亲的病——可是打工赚的钱,远远堵不住治疗费用的缺口。
  哪里才能找到钱?哪里才能找到钱?哪里才能找到钱?
  钱、钱、钱……塞满他脑子的,只剩下这个最世俗、最物质,却又对此刻的他而言,最现实、最重要的字眼。
  陈叶尽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边,漆黑的双眸,因下定某个决心,而逐渐尘埃弥漫。
  听见陈叶尽的话,酒吧老板手一抖,差点把酒泼翻。
  他以为自己听错:“你再说一遍?”
  “我想通了,”陈叶尽语气很冷静,“一晚两万,的确是笔划算的买卖。”
  “不是吧,你来真的?”
  “这种事情有必要开玩笑?我是正常的男人,总有需要发泄的时候。我现在就想找人上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顺便找个愿意付钱给我的男人?”
  酒吧老板干瞪眼。虽然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动的这个念头,但看他断然的神色,恐怕已下定决心。
  “但是,”他劝道,“你要明白,和人玩一夜情跟被人买一晚上是两码事。”
  “你怎么了?”陈叶尽有些讥诮地看他,“这件事,不还是你跟我提议的么?”
  “我随口说说……”
  “我想这么做,”陈叶尽生硬地打断,“这种每天疲于奔命的生活我已经过腻了。”
  陈叶尽的态度很坚决,最终,酒吧老板无奈地让步:“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去联系。”
  他是生意人,以赚钱为第一目的。陈叶尽只是给他打工的青年,并非与他有私交的朋友,既然劝说无用,他也不打算再阻挠。
  没过多久,他返回陈叶尽面前,递给陈叶尽一张写字的纸条。
  “不必上班了,现在就去酒店等他吧。他很高兴你能答应,主动提出增加一万元酬劳。”
  陈叶尽拿着纸条,只觉得异常讽刺。
  酬劳?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凭借这张脸和身体,让人心甘情愿支付这样一笔酬劳。
  他抿紧嘴唇,把所有情绪都埋进幽暗的眸底。


第十四章
  纸条上写的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陈叶尽走到客房外,门把挂着房卡。他推门进去,里头黑漆漆的,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到。
  他打开床头灯,沿床坐下。
  厚重的橘色窗帘密不透风的拉满,隔音玻璃把城市的喧嚣滤得一干二净。
  陈叶尽双肘搭在膝盖,手指交握。
  寂静氛围里,门外走道时不时响起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
  靠近,经过,远离。
  时间被按了慢进键,缓慢无比地流逝。
  那个购买他的男人迟迟没有现身,他只能被动地等待。
  床头灯昏暗的光泽洒在陈叶尽前倾的背脊上。
  他逆光而坐,神色抹得模糊,驼色地毯浓郁的阴影映入瞳孔,紧紧交握的双手因用力过度,泛出骨节失血的灰白。
  房门忽然“哒”的一响。
  陈叶尽直起身体,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对方是什么时候走到门外,什么时候停住脚步,什么时候握住门把的,他明明在每一分每一秒里侧耳细听,偏在真正来临一刻,竟毫无察觉。
  来不及了。
  房门已被推开。
  那个人走进来,一步一步,出现在他的面前。
  霎时间,陈叶尽只觉得脑袋被猛地重击一下。
  他骇然失语,眼前的房间天旋地转。
  站在他面前的,是词遇.
  不知道为什么,词遇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隐藏着一股戾气,眼神也格外阴冷。
  陈叶尽脸色惨白,怔怔坐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词遇靠住桌沿,双手插进裤兜里,眯起眼睛盯着他:“我的脸有什么问题,让你摆出一幅见鬼的表情?”
  “怎么……会是你?”他开口,听见自己的嗓音抖得厉害。
  “不能是我么?”词遇幽然反问。
  陈叶尽脑中嗡嗡乱做一团,一个念头自他心底恐怖的蔓延:
  “今天晚上的事,难道、难道都是你故意……”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词遇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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