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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后悔说了这么一句话,该死的然后他就会打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关上的话匣,但是除非你杀了他、否则只能等他开口说完。
  “是因为期末作业,我们要写关于二战的戏剧剧本,我今天去图书馆熬了一个下午,做了摘抄,但是摘抄的笔记不见了,所以......”
  “所以你心跳快的要蹦出来?你气的脸和头发快一个颜色了。”说着他甩了沙拉曼一个白眼,后者收到了眼神,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个,您可以帮我么?剧本最好围绕着凡尔登。”他低下头,像是认错一样,尴尬,无言,惊慌。
  “凡尔登?你是说这里?”
  莩兰乌多斯顺带用脚踩了踩地面,示意沙拉曼给予一个准确的回答。
  “是的,就是这里。”
  他不明白桑德拉尔为什么不确定自己的问题,但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描述的确不太准确,末了又说了一句:
  “就是法国东北部的凡尔登。”
  “还真是无趣。”莩兰乌多斯嘲讽地说了一句,他面无表情。
  他在说什么无趣?我?自己?这项作业?还是布置作业的老师?
  还是说这里,和发生在这里的那场战役?
  沙拉曼搞不懂面前的人总是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话有时自己听不懂,那就只好挑自己想问清楚的去问,再找自己能听懂的部分当作是他给予自己的“回答”。
  “不......也许挺有趣的。”沙拉曼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到了桑德拉尔浅浅的笑,依旧含有讽刺和嘲弄的成分,但似乎又多了些......温柔?
  沙拉曼也怀疑自己用词是否恰当准确。
  “沙拉曼,你知道......”
  金黄的眸子现在闪烁的是平淡的威严。
  “...你知道......1916年的凡尔登战役被后人冠以各种奇怪的名称。”他边说边走向窗台,“凡尔登绞肉机,凡尔登屠宰场,刑场以及......地狱。”
  冰冷的手最终落在了同样冰冷的窗台上。
  ------------TBC------------


第九章 09
  沙拉曼听得很清楚——
  “地狱”,这个词被面前的男子故意加重。
  “的确,死掉的人太多的...没记错的话法兰西损失的士兵是54万,纳粹德国是43万,糟糕透了。”
  “的确很糟糕,竟然牺牲了那么多人。”沙拉曼想象自己在马匹上优雅地巡视着领土,第二天却被丢了一堆不太成熟的冷兵器被扔在了尘土飞扬的战场,枪林弹雨的冲击声混合着优雅民族冲锋的号角敲击着耳膜,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军靴下吱嘎作响的尸体好像下一刻就能站起来化身鬼怪扑向敌人的咽喉,同时石子与血液混合成杂浆,他又觉得每一步都有千斤重,然后他没有力气行走,也被当成是敌人,被撕咬、被践踏、被吞噬......白骨也不剩。
  啊,那感觉糟透了。
  “这些词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莩兰乌多斯打断了沙拉曼的联想,“只有‘地狱’这个词能让我稍微满意一些。”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鼻梁部的皮肤微微紧蹙在一起,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归为平静。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形容?杀戮?万人的断头台?还是闹剧?”
  沙拉曼右手快速地拿起了桌上的笔,坐正,好像在旁听什么重要的会议准备记笔记——事实上他的确想把桑德拉尔的话记下来,它们似乎比老师讲述的吸引人千万倍。
  莩兰乌多斯倒是不想那么快说出口,轻轻敲了敲大理石制的窗台,哒哒的声音源于灵巧的手指尖与冰冷的大理石板之间那一点点微弱的共振,视觉强烈的可以看见一个身着燕尾服却满头乱蓬卷发的德意志音乐家像是失聪却嗅觉灵敏的野兽——
  ——「欢乐颂」,莩兰乌多斯在打着欢乐颂的旋律。
  “音乐会。”
  从他口中轻轻吐出了这个轻柔发音的单词。
  “无聊、糟糕透顶的音乐会。”
  说着他不满意地别过头看向窗外,望见了那棵伤痕累累的桃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莩兰乌多斯换了个姿势,赤壁鏖兵、战场上没有几个人完整地死去,那些惨烈的或是胜利或是失利都从他的嘴中钻了出来,长成一棵树,黑色的根,黑色的主干,黑色的枝条,抽出黑色的嫩芽,长出黑色的花,血液倾盆而下,整棵树变成了红色,倒退回去,红色慢慢从顶部侵染,先是花朵、再是枝丫,最后才是根,连带着面前这个讲话的人。
  “还有那个霞飞,你知道他是谁么?”
  “那个英雄的法国总司令?”
  “英雄?放屁吧,历史到底是怎么扭曲他的,他曾经买了一条俄罗斯的裙子送给下属的女儿,但事实上是为了泡这个单身家庭的下属,不过失败了,因为第二天打仗的时候那个下属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下。”
  说着他啧了一下,像是在表达轻蔑。
  “还有那个叫威廉的德国皇太子也是个傻子,受命了就冲,准备工作总是不周全,所以打他们看似困难实际上简单的不得了。”
  “我唯一敬佩的指挥只有一个人。”
  他突然没了刚才的轻蔑与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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