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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偶尔闪过一丝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
  蔺遥和烛茗大步很快跟了上去,他们无法搀扶,无法帮助,只能任凭他做着属于过去的既定动作。
  “这是你。”
  蔺遥看了一眼那鞋上马马虎虎系上、随时可能要散开的结,肯定地说。
  烛茗点头:“三岁的我,笨拙但不影响帅气。”
  蔺遥:“……”
  没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是我走丢的那天。”烛茗伸出手,雪花穿过掌心落在地下,“阿姨带我出来玩,被人流冲散了。我以为她把我丢下不管了,想回家但又怕被陌生人拐走,就咬牙自己往回走……”
  “但是她为了找你,在路上晕倒差点流产。”
  蔺遥接上他的话,微微蹙眉。
  烛茗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日后尽力弥补那位保姆的女儿严零。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一个人茫然无措,漫无目的地在一条路上孤独走着。
  难怪他很少提起这件事。
  毕竟人为了快乐,会选择性地遗忘痛苦。
  幼小的烛茗身体摇摇欲坠,深一脚浅一脚,正要跟着人流过马路,脚下打滑,正正摔在路上。
  蔺遥忍不住上前去扶。
  “嘶……”烛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幸好没把这张脸摔烂。”
  蔺遥回头翻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有一双手放在小奶烛的面前。
  温暖而有力的手,将他拉起,那人蹲下身拍了拍烛茗身上的灰尘和路上黑雪化成的泥。
  “想起来了,那天是警察把我送回家的。”烛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说。
  蔺遥则看着那人怔在原地。
  良久,才呢喃道:“妈……”
  烛茗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下。
  他快裂开了。
  这天孙宜双正准备倒班回家,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
  她刚从警局出来,里面挤着一窝打架斗殴的人,和一对家暴夫妻,气氛十分紧张。她想了想,先将这个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的孩子带回了自己家。
  年幼的烛茗虽不相信陌生人,却明白穿制服的警察叔叔阿姨值得依靠。他亦步亦趋跟在孙宜双身后,把纪家的信息告诉了她。
  孙宜双边走边给值班的同事打了电话:“联系上就让他家长来局里接,我带孩子回家暖一暖,给他披件厚衣服。”
  烛茗和蔺遥跟在两人身后。
  蔺遥看了看他:“你连家里的联系方式都不记得吗?”
  “你三岁的时候记得吗?”烛茗傲娇地别过脸。
  “我三岁已经会打电话帮孙女士请假了……”
  “打扰了。”他轻哼,“从那以后我就可以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倒背如流了。你信不信,盼盼三个工作手机号我都记得。”
  蔺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快步跟上即将消失在街角的孙宜双和小烛茗。
  直到跟着两人进了屋,烛茗才听见他说:“以后记我的联系方式。”
  “……嗯。”
  二十年前的蔺遥家,暖气烧得很足,门一打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此时小耳朵还没有出生,房屋面积也并没有现在那般宽敞。
  孙宜双的亲和力让神经紧绷的小烛茗放松下来。
  他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昏昏欲睡。
  “汪!汪!”
  “嘘——!”
  两声狗叫被主人的嘘声打断,烛茗眼睛一亮,抬手搂住蔺遥的脖子,兴奋不已:“天呐,这些事我完全没印象!这是乌龙吧!是乌龙吧!”
  年轻的乌龙,稚气中不掩它狼犬的风姿。
  它看着进屋的女主人的背影,悄悄收了声,绕着小烛茗嗅了一圈。
  困倦的烛茗打着盹,歪歪斜斜倒在沙发上,肉肉的手掌放在乌龙身上,似乎在无意识抚摸着它。
  蔺遥慢吞吞地点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敏感不亲人乌龙和小耳朵建立起亲密关系花了好长时间,却在烛茗这个对猫狗都没兴趣的人充满热情。
  在烛茗第一次踏足自己家时,乌龙表现得那么亲切,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眼前的景象终于给了他答案。
  尚是幼崽的乌龙和烛茗的缘分。
  “你呢?”烛茗睁着大眼睛在客厅四下观望,“二十多年前我就见过你的母亲和你的狗,却没见过你?这不科学。”
  “我……”
  蔺遥动了动嘴,正要说话,卧室门突然打开。
  小男孩从里屋追在母亲的屁股后面,用气声小声表达着不满:“妈,你帮别人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别把我的衣服随便给别人啊!”
  孙宜双按着他的肩膀:“你都长个了,这件棉衣也穿不上,你忍心看弟弟在外面冻着吗?”
  “不行,穿不上也不能送。这是爸给我买的!”
  “……行行行,听你的。”孙宜双无奈地揉了揉小蔺遥的头顶,“你自己去找一件能送人的给我。”
  小蔺遥点头,一把从妈妈手里抢过他心爱的衣服。
  转身回屋时,他朝沙发上打盹的小朋友瞪了一眼。
  很快他拿着衣服出来,正眼都没看烛茗一眼,把衣服放在他身边,径直回屋休息了。
  “原来我们蔺老师小时候,是这样的啊!”烛茗揶揄道,两眼放光。
  蔺遥比他大两岁,可这幅模样竟让他看出了一些熊孩子的气息……这人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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