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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朝教室走去。
  薄梁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很不是滋味,后来私下警告了许多人,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上确实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姜遗了。
  只是要针对一个人,方法实在太多。
  之后姜遗不知道又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但他从不对薄梁说。
  他依旧孤僻,我行我素,又独来独往。
  他们渐渐地升上了更高的年级,薄梁总费力地兜一大圈,绕到初中部来找姜遗。
  他看到姜遗偶尔会在树荫下看书,会在后山上画画,会在凉亭里睡觉。
  他睡着了总一动不动的,连鼻息都是轻缓而微弱的。薄梁轻手轻脚地走去伸手试探,探到姜遗的鼻息好像停滞了,随即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心里闪过了无数念头,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什么就准备为他做急救复苏。
  将姜遗平放在了地上,薄梁的双手都在颤抖——自从知道姜遗患有心脏病以后他就开始涉猎相关的病症和急救常识了,可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会实践。
  他跪在一边,将重叠相扣的双手压在姜遗的心脏处,密密麻麻的汗从他的额上滑落,他刚准备用力,却见姜遗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他来不及反应,一下就坐倒在地上:“你、你……没……”
  瞥见姜遗眼中的揶揄之色,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后怕还是生气。
  这个人,怎么连生死都能拿来开玩笑?
  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历练,待人接物从来都面不改色处变不惊,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个初三的黄毛小子给骗到了。
  “学长似乎想为我做急救?”姜遗坐了起来,直起身子冲他眨眼。明明是一双无辜鹿眼,可话里话外都是揶揄的圈套。
  薄梁顿了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你没事就好。”
  姜遗愣住了,似乎没有料到薄梁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原是想借此机会,借薄梁生气的由头,和他大闹一场,从此划分界限的。他不习惯有人关心,反正关心过他的人迟早都会离开。
  可他没想到的是薄梁面上的担心和忧虑似乎比生气更重,几乎是颤着声音说:“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事吓我了,十一。”
  姜遗挪开了头,拍了拍胸前校服上的褶皱,淡声道:“你要习惯。”
  薄梁浑身发抖,忍着没敢问他,习惯什么?
  是习惯这个玩笑?
  还是……
  习惯他的心跳会停止?
  “我这个病啊,很多人都活不过十八岁的。”姜遗轻轻朝薄梁一笑,下巴好似更尖了,他漫不经心的眼底有一把隐形的刀子,正一寸一寸割裂着薄梁的心脏:“所以学长啊,不要再对我白费力气了哦。”
  稳,准,狠。
  轰地一声,薄梁心里有什么炸开了。
  姜遗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我没有白费力气。”薄梁低下了头,仍朝坐在地上的姜遗递出了手。
  姜遗没想到对面这个人会这么倔,兀自敛起了笑,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凉亭。
  薄梁的手便顿在了空气之中。
  那天以后,他们就没有再说过话了。姜遗待他如同一个陌生人,有时候学校见到了他,也不会打招呼,眼神更不会与他有任何接触。
  他在姜遗的眼里好像是一场瘟疫,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挫败。
  毕竟他身边从不缺朋友,连手都不用招,便有无数人成群结队朝他涌来,独独在姜遗这处,他彷如逆行之舟,进是在退,退亦是在退。
  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办,对一个人好,怎么就这么难啊。
  姜遗主动与他讲话大概是在他高二的时候,彼时姜遗捧着祝深的油画,是来当说客的。
  说来可笑,姜遗竟是来撮合他和祝深的。
  “为什么?”薄梁面上似乎有一丝被羞辱的感觉,难以再维持素来的微笑了。
  “没有为什么。”
  “那我和你——”
  “你该看一看其他人。”姜遗打断了他的话,想来那时姜遗个子明明才到他的肩头,可说出的话却像千钧之重:“我想看到你和祝深在一起。”
  至少他是健康的。
  健康,且喜欢你的。
  而我不一样。
  “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薄梁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姜遗,你好像没有心。”
  姜遗微怔,面上闪过了一丝错愕的表情,薄梁都觉得自己的指控似乎有些严重了,他刚想补救,却见姜遗点了点头,轻轻笑说:“好像是的。”
  话音刚落,薄梁便忍不住冲过去,捧住了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姜遗的唇可真冷啊,直至现在想来都好像凝了霜一样。
  那时薄梁第一次吻一个人,使了十足的力气,牙齿在对方的嘴唇上狠狠碾过,吻得姜遗失措地呜呜乱叫,像一只初生的小猫。渐渐地,他的力道便放松了些,轻轻扣着姜遗的后脑,安抚他无用的挣扎。
  贴得近,姜遗的长睫如受伤的小蝶一样轻轻振翅,薄梁忍不住就想将那对小蝶圈养在自己的天地里。
  别飞远了,来我身边吧。他想。
  怕姜遗缺氧,薄梁终恢复了些许理智,鼻子抵住了姜遗的鼻子,两人便交错着彼此的喘息。
  姜遗沉默地推开他,蹲下去拾起祝深跌在地上的油画。
  薄梁凉凉开口:“你就那么喜欢祝深?”
  喜欢到就连自己的喜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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