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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他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当赔罪:“别生气了,我叫薄梁。”
  “我管你叫什么。”姜遗拍掉他的手,可见是真生气了,掌心抵着心口,径直就走了。
  人走了,巧克力也掉了。
  薄梁的一句“你叫什么”还没问出来,就被姜遗的背影堵死在了口中。
  如意山就那么大,要弄清一个人的来历并不太难,弄清姜遗的名姓之时也就顺带弄清了他的来历,再想了解得多一些,他就知道了,原来姜遗还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不经吓的。
  当他弄清了姜遗的全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难受。
  不过当时他也就十岁而已,尚不理解这难受是出于锦衣玉食下的悲悯还是出于不知者无罪的歉疚。
  那天以后他买了很多绘本和画具在山顶上等着,可姜遗一次也没有再来过。
  某次早饭,听见父母的闲聊,他这才知道,原来那晚回去以后姜遗发病了,祝先生和傅太太为着这事吵了一通,后来的结果是傅太太带着儿子祝深出国学画了。
  母亲钟芸面露嫌色,一边切着培根,一边道:“要我说啊,云织也是个拎不清的,那种下贱胚子就不该让他进门!说来,我大嫂也是心软,居然让我哥的私生子也回到钟家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呀……”
  父亲薄尹振了振报纸,“食不言寝不语。”
  钟芸撇撇嘴,望着餐桌上一大一小的哥俩,面色得意:“还是咱们家好。”
  薄梁放下刀叉就跑出了门,钟芸跟在后面喊:“去哪?你去哪?”
  薄梁咬了咬唇,他想去祝宅。
  后来他的确有过许多能进祝宅看望姜遗的机会,可一次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之后一晃好几年,再见面是在卓尔的初中部。
  彼时学期伊始,他作为年度的优秀学生干部登台发言。
  姜遗初一刚入学,如台下坐着的学生一样,仰着头看向台上。
  薄梁向大家鞠了个躬,抬起头刚准备发言时,看见台下正对着自己那人无端熟悉。
  他一下就认出了,眼里闪过遮掩不住的欣喜,差点要冲到台下去。
  姜遗还是没有变,看上去很是瘦削,静静地望着台上时,不知是否因为额前头发过长的原因,半遮住了眼睛,显得有些阴郁。
  不算太近的距离,他却观察得很仔细,似乎都能看穿对方悲郁而神秘的底色。
  薄梁心头为之一颤,抬手时不知触到了什么,麦克风瞬间划过一片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全场都皱眉捂住了耳朵,底下议论一片。
  唯有姜遗,就这样静静坐着,半仰着头看着他,仿佛周遭的一切嘈杂都与他无关。
  很快便有老师上来修好了麦克风,薄梁轻咳一声,开始照本宣科,可他那时究竟说了什么,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
  唯记得有一双鹿眼,湿漉漉的,在自己的心里眨啊眨。
  他是学生会的干部,平时要担的事情很多,他那两年成天往低年级跑。卓尔的学生们非富即贵,大多喜欢看菜下碟,他知道姜遗在班里可能不大好过。
  ——但他没想过会难过成那样。
  他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把姜遗从沙坑里拉出来了,显然姜遗是被人恶意摔进去的,手腕甚至还带着一圈淤痕,脸上也挂着伤。
  “谁做的。”他是真动怒了,面色阴沉,直直望着姜遗。
  姜遗抖了抖身上的沙子,不说话。
  “我去看监控。”他实在气疯了,非得查出那些人不可。
  姜遗却拽住了他,淡淡道:“别去了,没用的。”
  薄梁甩开姜遗的手,一语不发地往前走,却听姜遗突然叫住了他。
  “你不是很早就想知道我叫什么吗,学长?”
  薄梁顿住了脚步。
  “姜遗。我的名字。”姜遗虚弱地扶着单杠的柱子,默默凝望着薄梁的背影。
  薄梁手中的拳握得死紧,却又,渐渐地放下了。
  那一刻,他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个疑问——是怎样的父母才会给自己的孩子取出这样的名字?
  姜遗。
  是遗留?遗弃?还是遗憾?
  可在他眼中,身后的那个瘦弱的孩子该是遗世而独立的。
  他回过头,慢慢走回到姜遗的身边,似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姜遗仰头望着他,眼里丝尘未染:“但这是我告诉你的。”
  薄梁一下就泄了气,他心里真没有什么怒气了,只是看着姜遗发青的嘴角和乌紫的颧骨,莫名有些闷。
  他抬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姜遗,手指却在堪堪碰到姜遗的脸颊时一顿,极力克制住心底汹涌的情愫,如发誓一般:“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小十一。”
  姜遗只是愣了一瞬,苍白的笑容僵在唇上:“学长知道的挺多。”
  十一,是他的排行。
  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承认过。
  “我是说真的。”
  姜遗无可无不可地笑了。
  在那样无忧无虑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好像比同龄人都来得单纯和天真,很容易相信别人,又很容易对别人好。
  只是姜遗的心防太重,他早就在摸爬滚打的成长里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人,更不相信眼前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少爷的随口承诺。
  “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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