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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的干扰。下颚接触冰冷铁器,羞耻感令梅菲斯特怒目切齿,而佣兵甚至露出一个懒洋洋的、游刃有余的微笑,「想试试他的弩和我的刀哪个更快?」
  「你要杀了我?」梅菲斯特愤愤,「那就快动手。」
  「我听闻你很想光荣死去。」血液润滑手心,使他难以握稳武器。炎客紧了紧手指,「但我没兴趣。」
  「你想做什么?」
  「打个商量。」炎客压下喉口血沫。
  现在他大概能够肯定梅菲斯特对自己身为向导这件事一无所知,因而精神压制并不稳定,否则炎客此刻糟糕透顶的状况一定会被看穿,更由不得他拖着残躯虚张声势——但这不代表那条蛇看不透他,对方的箭的确很快,目前的他抵御不了。与其拽着不稳定的保险栓,等着自己被抓住空隙一箭毙命,不如尽量拖延时间等待增援。炎客望向浮士德冷淡的眼睛,不动声色道,「让我走,如何?」
  梅菲斯特沉默一下,笑声闷闷。
  「你要与我玩捉迷藏么,佣兵?」
  切城在整合运动的暴行下沦为废墟,楼房倾塌,支柱横陈,提供不少绝佳的掩护点。浮士德在各处都布置弩箭台,每个临时据点都不能久待。炎客喘息着给自己缠止血带,免得赤红暴露行踪。暗处弓弦绷紧,炎客迅速趴伏下来,躲过一次攻击。
  这个掩体也不能用了。他迅速给手的前端打结,俯身潜行到窗边,将五感放大。寒冷、撕裂,梅菲斯特令人作呕的精神力侵袭他的感知。他痛得发晕,视线被汗水模糊。炎客拂开浸湿的额发,确认了下一个躲避点。
  炎客并不畏惧死亡,但他现在有不能立死的理由。哨兵计算着路线,慎重地朝城市的边缘移动。
  「你在这里,佣兵。」梅菲斯特的声音好像就在头顶,「你失误了。捉迷藏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虚张声势,梅菲斯特的惯用伎俩。炎客对自己说。他面色苍白,尽力聚焦双眼。再等等,等他走远一些——
  「这里有很多窗户。朝南的窗户最好,你该挪到那儿看看,看下去——对了。喏,看到那个路标了吗?我在那里杀了七十个乌萨斯人。」梅菲斯特快乐地大笑,闲谈似地谈论一场暴行,「剥皮。枭首。腰斩。让他们见证前几个倒霉蛋的惨状,命令他们自相残杀,角逐出胜者,再割断幸存者的喉管——你会惊叹的。人在死亡面前展示的劣根性总是超越想象。」
  炎客没在听他的暴力美学观。他倚在靠南面的窗前,目光定格在街道对面。
  如梅菲斯特所说,那里真的有一块路牌。梅菲斯特发现他了。炎客悉力平复呼吸,可能还没确认具体楼层,但不需要多久了。
  「w那头丧家犬对你挺不错。很巧,我恰好恨她。」炎客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梅菲斯特不紧不慢,继续他的演说,「我会操控你,让你加入我的牧群,然后把你带到那个萨卡兹女人面前。」
  「令人期待,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胜券在握的猎人迫不及待了。
  向导的恶意对于一个哨兵来说仿若硫酸。炎客的牙齿紧咬着,手指的伤口重新开始流血。
  「那么——」梅菲斯特眼睛放出幽幽绿光,「你这只虫子,又躲到了哪个蚂蚁洞里呢?」
  权杖笃地在地面敲响。炎客仓促地把刀踹到一边,争取到宝贵的半秒钟。梅菲斯特向后退一步的同时,佣兵扑向大大敞开的窗洞,翻身跳下高楼。
  送葬人蹲下身。
  那台黑色的小机器被穿透了。弩箭深深地刺入地表,也精准地破坏了它的定位系统。罗德岛花了些时间才确定它的方位,但这个坐标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有改变过。
  通讯器旁几道抓挠地面留下的血痕,当中凝固着黑色的粉末。
  「这是炎客先生的血吗?」末药谨慎地问。
  送葬人静止了一会儿,远超过正常人对话间隔时常。长期浸淫在合成音效中的弊端逐渐显露,送葬人对人声的敏感度正在稳步降低。
  「概率很高。」
  「分散开找会更快些。」杜宾说,「两两组队,四下散开吧。」
  「……不。」送葬人说。他将耳机摘下来。
  一直以来这个链接带来的困扰比便利多得多,现下却是寻找哨兵的最佳方式。自然风时隔许久再度与他的耳膜接触,坚硬的金属冰锥一样硌着掌心。
  可露希尔和凯尔希都坚持他必须到场,再怎么谨守规矩,有助力总强过漫无目的的搜寻。塞雷娅没有阻止,担忧地看着他,「你要小心。」
  你要小心。送葬人想,没有什么需要小心翼翼的,倘若你将这抽象的东西单纯看作一件工具,一杆枪,一面盾……
  如果要运用一件武器,就不该忧虑它会割伤你的手。
  送葬人阖上双眼,试探着伸出精神触手。
  感知面迅疾地扩展开去。
  ——或许连「感知」的说法也不够准确。世界向他剖开内脏,大量讯息潮水般涌入。隔着毛玻璃般,送葬人直接看到了那些情绪:末药的担忧,杜宾的惊讶,德克萨斯的冷静……精神力构筑的障壁让他看一切都仿佛隔岸观火,向导隔着浓浓雾气,巡视废城中的所有事物。终于他望见一星火光,遥遥在他方摇曳燃烧。
  「送葬人?」德克萨斯说,「你看起来不大好。」
  萨科塔按压眉心,过量信息给他带来负担,直视火焰令他眼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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