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系统的冰冷播报声在林芙耳边炸裂:【围剿已开始,请玩家寻找生存方法】
她猛地睁开眼。
远处的山路上,人潮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地向山顶涌来。
镇民们带着铁锹、镰刀、锤子,甚至是厨房里的菜刀,神情兴奋、贪婪,几乎像是赴一场盛宴。
他们脚下泥泞不堪,鞋底沾满半夜雨水混着腐叶的泥巴,指甲缝里都是攀爬时划破的血泥。
而最让林芙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脸。
那些她之前熟悉的,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面孔,此刻都扭曲得面目全非。嘴角上扬极不自然,眼白泛黄,瞳孔猩红。
霍德太太的驼背挺得笔直,走在最前方的艾迪医生和格雷德皮革店老板脸上堆满亢奋的笑,连平时一脸病态虚弱的泽尼娅都神色空洞但步伐坚定。
林芙喉头紧,猛地破门而出,光着脚疯了一样往林间跑。
她知道哪里最危险,哪里最偏僻,那里只有梅丽莎会去。
她的双脚很快被枯枝割破,刺痛混着泥水和冷风,但她不敢停。
耳边是人群追逐的喘息、树枝断裂声、镇民们兴奋至极的呐喊。
即便她熟悉这片森林,可几百人铺天盖地追捕之下,她很快被团团围住。
粗糙的麻绳狠狠勒住四肢,把她如同破布娃娃一样架在木架上,押回了山下。
广场。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林芙被丢在中央,嘴里被塞入冰冷的抹布,无法说话,眼前是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脸。
男女老少团团围在她周围。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碗,碗内都是干净雪白的,平日里不爱干净的乞丐都把自己的碗洗得格外干净,似乎这样就能多拿到几块肉。
有人抱着婴儿,有人搂着孩子,他们目光狂热,嘴里不停呢喃着某种晦涩的语言。
随着抬着她的木架的转弯,林芙的头也顺着转过去,却瞧见人群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与艾布纳颇为相像,是他小时候的模样。
这一瞬,林芙感到一阵眩晕,现实与幻觉的交错让她倍感难受。
木架停住,立在中央,两边是四个壮汉在守着。
镇长此时缓缓走上前。
他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是病态温柔的笑意,像个礼拜日教堂里的牧师,但手上攥着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
“主亲切地告诉我,我将代替他的旨意施行此刑。”
他轻声说,语气温和得几乎让人心安。
“我受神明指引,代行审判。”
他的吐字格外清晰,声音铿锵有力,一层层传到人群的最尾端。
众人都很安静,保持沉默,只一双眼死死顶住木架上的女体,嘴边留着不明液体。
没有人质疑。
没有人害怕。
林芙的手指被生生拉直,镇长动作温柔得像是为她整理指甲,然后毫无预兆,刀锋瞬间划下。
“唔!”她死死咬住嘴里的布。
血溅在镇长的脸上,他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微笑着,又慢慢割下一小片肌肤。
第一刀。
第二刀。
血沿着她的指缝、手腕、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石板上,出微弱的噼啪声。
空气开始躁动。
乌鸦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多。
天色开始暗下来。
镇民们越来越兴奋,孩子们跺脚欢呼,妇人们开始蘸着她的血液往自家婴儿额头抹去,像是受祝福。
林芙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的血肉一片片被切割、被送到那些饥饿的手中。
有人甚至当场塞进嘴里,咀嚼着、吞咽着,出粘腻的声响。
乌鸦逐渐变得不对劲。
它们的羽毛鼓胀,双眼开始泛红,身体膨胀扭曲,出不属于鸟类的湿滑声响。
每一次翅膀拍击,都有血珠甩洒下来,滴在人群脸上、头上,没人在意。
镇长继续切着林芙的肉,嘴角的笑容逐渐狰狞。
“她的力量!她的邪恶!”
他举着满是鲜血的刀高呼:“都无法伤害我们!”
人群欢呼,他们的眼神越来越癫狂。
肉太香了。
林芙看见一个老妇人咀嚼着一块血肉,嘴角溢出鲜红,眼珠却在疯狂地转。
乌鸦,开始攻击。
第一只乌鸦扑向人群,尖喙刺穿了一个男人的脖子。血喷涌而出,那男人出半声惨叫便倒地抽搐。
接着,第二只、第叁只……无数乌鸦蜂拥而至。
尖叫、嘶吼、骨裂声瞬间爆。
人群四散而逃,但又有人被拉回广场,镇长还在狂叫: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作为上帝的子民,我们无需害怕!”
人群一片混乱。
林芙的意识恍惚。
她感觉到麻绳松了。乌鸦的利喙撕裂了捆绑她的绳索。她残破的身体滑落在地,血糊满全身。
她费力抬手,怀里的衣物和人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