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铮突然就笑了,他毫不犹豫地开了第四瓶,推给她。
蒋明顺对江明铮的行为向来秉持一种不赞同不插手不参与的态度,但此刻也有些看不过去,他出声劝,“铮铮,算了,她只是个女孩子,这样喝受不了的。”
“她受不了吗?”江明铮冷漠地站起来,走到简泠身边蹲下,在她耳边低语,“你受不了吗?简泠。”
浓烈的酒气混着恶心感直冲喉头。简泠想开口,一张嘴却“哇”地吐了出来,吃完晚饭已经很久了,没吐出别的,都是酒水。
江明铮不在意,纹丝不动。
简泠胡乱抹了把嘴,胃里好过了一点,她头很重,意识也有些模糊,但她仍挣扎着抬起头,扯出一个虚浮却倔强的笑,伸手去够酒瓶,“受得了,再来。”
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逞强与痛苦。
江明铮抿着唇沉默了,他并不觉得快意,只觉得自己的愤怒找不到出口,他早就知道简泠骨头硬,如今这种局面只是意料之中,如果他坚持,她能喝死在这里,这个念头掠过,非但没有激起掌控的快感,反而带来一阵深沉的疲惫与……索然无味。
仿佛他和简泠在唱一场无人喝彩的大戏。
简泠举瓶就倒,江明铮猛地抢下来,学着她的样子一口闷了。简泠的神经被酒精麻痹,呆呆地看着他,眼神迷茫。
江明铮喝完把酒瓶重重放在茶几上,突然问:“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过错推到他身上?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逞英雄很有意义?”
他?他是谁?简泠缓慢地想了想,反应过来,他是指欧阳卓。
她想说她不是逞英雄,她只是就事论事,可头晕得厉害,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江明铮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他踏出这个门,主动去派出所自首,把这几年偷鸡摸狗的烂账都交代清楚——”
他顿了顿,“那我们两清,我以后,绝不再找你麻烦。”
“你愿不愿意?”这话是问欧阳卓。
简泠用力咬着下唇,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她顺着江明铮的目光看过去,欧阳卓垂着头,在触及她视线的瞬间,仓惶地别开了脸。
江明铮出一声极轻的嗤笑,结论冰冷:“你看,没有意义。”
“把她丢出去。”江明铮站起身,眉宇间尽是厌烦,显然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滚开!我自己……会走!”简泠猛地甩开试图架住她的男人,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踉跄着挪到门边,扶着门,脚步虚浮地飘了出去。
包厢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几秒后——
“咚!”
一声沉闷的重响从门外走廊传来。
齐小咚立即探头看了一眼,转身回话:“哥,倒在走廊了,还丢不丢?”
江明铮阖着眼坐在沙里,似乎真不打算管了,齐小咚耐心地数了一分钟,江明铮突然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一言不地抱起地上昏迷的女孩,消失在走廊尽头。
蒋明顺一直沉默着观望,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一场闹剧,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