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夕阳把客厅的意大利丝绒沙染成暖橘色,江晚吟蜷着腿斜倚在靠垫上,梢晃着父亲的手臂。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在她眼底跳动,像是藏了簇燃烧的小火苗。
“爸爸,砚舟哥哥怎么不理我了?”她的尾音拖得又长又委屈,指甲无意识抠着沙扶手。
江辰林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杯底在茶几上磕出轻响,“上周在餐厅,他还特意给你盛汤呢。”
“那是因为他那批货还没到!”江晚吟猛地坐直身子,耳坠跟着晃动,“现在货还没清关就摆脸色,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江家!”
她气得胸脯起伏,还没等继续诉苦,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玄关处传来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清脆而富有节奏。江觉意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最上面叁颗纽扣肆意敞开着,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冷白的肌肤在红绳衬托下显得愈娇艳。
衬衫领口处,一抹艳红的口红印格外醒目,像是不经意间留下的印记,又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被言说的故事。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妹妹涨红的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连个男人都搞不定,要不要我给你报个恋爱培训班?”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江晚吟腾地站起身,拖鞋重重砸在地毯上。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余砚舟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身边根本没有能叫得上名字的女伴!”
“够了。”江辰林的拐杖在地面重重一顿,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他转向儿子,眼神变得锐利:“觉意,来书房。”
又回头看着女儿,语气缓和了些:“晚晚,感情的事急不得,越想抓紧越容易失去。”
他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快开学了,想要什么尽管说。”
楼梯拐角传来父子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江晚吟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眼眶突然酸。
她抓起靠垫狠狠摔在地上,丝绸睡裙下摆扫过茶几,碰倒的茶杯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茶渍。
“都不在乎我!”她踩着鞋冲上楼,每一步都像是要把满心委屈踩碎。
房间里,行李箱被她粗暴地拉开拉链。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她浑身一颤,她抓过手机没好气地接通:
“最好是天大的事!”
听筒里传来下属战战兢兢的声音:“江小姐,余少爷去了Funk酒吧...”
江晚吟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收紧,眼中燃起兴奋的光。
她随手抓起外套,踩着高跟鞋旋风般冲出门,裙摆扬起的弧度里,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客厅水晶灯的光透过虚掩的书房门,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亮斑。
书房内,江觉站在巨大的办公桌,此刻正有条不紊的向江辰林讲述着目前的集团近况。
铜胎珐琅镇纸下压着泛黄的股权协议书,他指尖抚过“江氏集团”烫金LOGO时,腕表哑光表盘随动作若隐若现,袖口滑落间露出半截青筋微凸的手腕。
“表叔那边的航运码头已经断了资金链。”他的声音褪去了客厅里的漫不经心,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上周董事会投票,支持率已经跌到27%。”窗外梧桐树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晃动,那双与江晚吟相似的桃花眼,敛去平日里的散漫,倒映着月光,盛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鸷锋芒。
江辰林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红木椅出轻微的吱呀声。书桌上的茶杯飘出袅袅轻烟,缠绕在两人之间摊开的资产负债表上。
“余砚舟的货物清关文件,你亲自跟进?”老人的目光掠过儿子衬衫领口处,那里隐约有道淡红的痕迹,但他只是敲了敲桌面的牛皮文件夹。
江觉意转动着茶杯盖,瓶中茶色液体晃碎了窗外斜射进来的月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法务部拟的协议滴水不漏。”他忽然轻笑,喉结在江辰林双眸倒影里上下滚动,
“但余少的货,走的可不是普通集装箱。”话音未落,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出“哐当”一声,溅出的茶液在桌上晕开深色的污渍。
老人摩挲玉扳指的动作一顿,月亮的冷光在他瞳孔里忽明忽暗。
江觉意伸手扯了扯领口,红绳从衬衫领口滑落,在月色下泛着冷芒,
“他要我们的运输渠道打掩护,我们要他的长期订单...”他攥紧酒杯的指节白,银链在掌心勒出红痕,
“海关那边我都打点好了。等这批‘特殊货物’安全落地,江氏就是他甩不掉的合作伙伴。”
江辰林忽然笑了,皱纹里漏进的月光碎成金屑:“你妹妹还在楼上闹着要搬出去。”
“她去Funk酒吧找余砚舟了。”江觉意转头看向楼下江晚吟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正好让她替我们探探余家那小子的底,省得我们出面显得太急切。”
江晚吟的红色跑车呼啸着驶出别墅大门,在柏油路上留下刺目的尾光。
湿热的风裹着热浪拂过他的领口,江觉意忽然想起远在国外的母亲。那时他刚接手家族事务,表叔联合其他股东在董事会上难,打的他有点措手不及。
是母亲深夜从海外打来越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