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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不要说话。”
  康斯坦丁把匕首捡了起来,拿在了自己手里,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他的手指苍白,指节分明,在月色下显得更加好看。
  一只乌鸦从长椅一端惊起,扑腾翅膀试图从彩绘玻璃破口处飞走,发出讥笑般的聒噪嘎嘎声。
  匕首在半空中划出锋利的曲线,但没有伤到持刀的人一点,反倒被对方握在了手里——这是一个进攻的信号。
  然后,康斯坦丁一掷匕首,它破空而出,发出撕裂空气的咻声,将那只乌鸦稳稳钉在了长椅上。
  乌鸦挣扎了一会儿,漆黑的羽毛掉落了几根,但对生命流逝的挽回来说完全是无济于事。
  鸟类的爪子在半空虚晃,血液顺着匕首的凹槽滴落在地上,发出水龙头没有拧紧的滴水声。
  空气一片寂静,只剩下这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不过几秒,它就彻底断了呼吸。
  剩余的戴着面具的人却并没有把视线投注给匕首一点,而是转向了动手的康斯坦丁,他们的动作整齐而缓慢,静默得如同一则开了静音的短片,仿佛他们都是无生命的玩偶,有种异样的恐怖感。
  但在场的两人都没有被吓到。
  如果有人在此刻俯视这座狭小破败的修道院,就会发现一个让人浑身颤抖的事实。
  那就是原本在五个角落点燃的蜡烛熄灭了一支,恰好对应乌鸦被惊飞的位置,说明康斯坦丁的动作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准备。
  他毁掉了那个对阿塔尔来说太熟悉的符号,无论是梦里还是那些自杀现场,都充斥着这个符号。
  康斯坦丁说:“你们做的很糟糕。”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修道院里展翅般盘旋了一圈,整个黑压压的人群都能听见他的话。
  “我知道你们在渴求什么,”康斯坦丁继续说,他装得还有那么几分威严,“但你们做错了。”
  “我不希望你们继续在星城做出类似于之前的自杀事件,这不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想吸引它的注意,但它不需要你们。”
  阿塔尔微微一惊,原来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他日记本上收集到的那些诡异自杀的案件,全都和这群人有关系了?
  用活人来祭祀,好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对这群人来说,本该如此。
  他感觉一阵干渴感突然涌上了心头,仿佛有什么在恼火的燃烧,他的灵魂脱离了这具惹人烦躁的沉重躯体,然后冷漠地旁观一切一样。
  但这副驱壳将他束缚住了,让他被重力牢牢拴在地面,在这里听一群乌合之众鬼扯,让这阵人间的风刮擦他的侧脸。
  恰逢这时,那个原本晕过去的黑山羊面具醒来了,他的声音颤抖道,脸对着阿塔尔的方向,用那种仿佛落不到实处的虚幻声音说:“……不,它不需要,但您需要。”
  “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们做的一切是值得的……您、您终于注意到我们了。”
  他发出一声低泣:“我以为您不会在意我们。”
  “……您是迎接它的钥匙,只要您在,它就有机会现世。”
  阿塔尔身侧原本已经进入表演状态的康斯坦丁藏在面具下的眉毛皱起,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醒来,并且发表这样一串和他对着干的宣言。
  而他的手还保持着上举的手势,就这样僵在半空,以至于微微酸痛。
  “快生气。”
  康斯坦丁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响起,他轻轻地提醒,同时垂下手,戳了戳阿塔尔的后腰。
  ……生气?
  他该怎么生气?
  换句话说,他怎么戴着面具,裹着根本看不出身形的黑袍表现出生气的情绪?
  这真的突然难到阿塔尔了,康斯坦丁的不切实际让他再次感到有些恼人的烦躁。
  他一无所知地站在这里,就像个任人参观的雕塑,和那座在废弃的修道院里结上蛛网的圣像没什么区别,简直是一种冒犯。
  但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汇聚在他身上,让阿塔尔变成仿佛需要临时赶鸭子上架表演的三流戏剧家。
  不过他的观众都是一群貌似邪恶密教团的蚂蚁,用力一碾就会轻而易举地死去。
  生气?他的思维逐渐飘远,感觉胸腔中挤出非人的愤怒,他现在就很生气。
  然后,阿塔尔抬脚,踩了一下地面。
  这不是一个小女孩撒娇的动作,因为顺着他的力道,从他踏到地面的位置逐渐出现裂纹,修道院晃动了一下,很快接近平静。
  但这却远远不是结束,因为危险只在一瞬间平静后突兀地出现,像风暴前伪装祥和的海面,是进攻前的遮掩。
  ——开始了。
  那串裂纹仿佛有了意识,它们发出雷电嗡鸣般的嘶嘶声,像世界树下的蛇群一样从阿塔尔的鞋底窜出来,在合拢的地面游弋,开掘出新的道路,饥渴地吞噬着地面的泥土,留下曳尾后的深深沟壑,仿佛人类碎掉的脊梁。
  从修道院可以望到的那一片海面,由平静而变得动荡,仿佛悲鸣般应和着澎湃着巨浪,发出冲刷岸面的阵阵讥笑声,像在捉弄不足轻重的小虫子们。
  那些还在海面上操控着船只的人类发出阵阵惊呼,恐惧的声音一直顺着咸湿的海风传到阿塔尔的耳里,但很快被建筑崩塌的吱嘎动静所掩盖……
  修道院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像只帆船一样随着地面的浪潮倾倒了。
  康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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