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才懵懂年幼的段元宝就是被这女子最后小心的藏身在那破败的山洞里。
  那小小像只猫似的一个孩子被藏在草垛里,脏兮兮的,一头一脸都是溅上去,已经半干了的黑血。
  段鸮在那一团凌乱脏臭的草垛里发现他时。
  他已经在原处呆着快有两天两夜了,手脚冰凉,饿的动也动不得的。
  他虽还小也不懂事,却也知道是有群歹人下手杀了身旁那个女人。
  所以一见段鸮发现了自己,他起初是吓得发抖,但看到是个大人,却也不是那群穷凶极恶的歹人,这目睹这一切,却也一句话都没说的孩子却在那之后小声地落下泪来。
  他是段鸮捡来的。
  段鸮不喜欢孩子,可是这不仅是个孩子,却也是条人命。
  当时在他身边,除了那具不知为何出现在哪儿的女尸,就一直有一枚陈旧的,挂在他脖子里的罗汉钱。
  段元宝年幼,又亲眼目睹杀人县城现场收到了惊吓。
  完全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何人,那女尸又到底是如何死的。
  罗汉钱,乃圣祖年间所铸,早已流通于世,每枚钱币上面一般都会刻有四字,康熙通宝。
  通宝,即元宝,所以他这名字才会叫段元宝。
  那枚到现在还用一根红绳挂在段元宝脖子里的康熙通宝,是最后能证明他过往身世和那个女人死因的证据。
  有朝一日,到了旧案重提之时,这枚奇怪的罗汉钱或许就是唯一找到那凶手的物证。
  因为这个缘故,段鸮这么些年来就也把一直他带在身边,还以父子相称,虽说日常,他们俩有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照顾着谁。
  但总之,一晃眼,段元宝也这么长到这么大了。
  然而眼下除了这松阳县,段鸮一个人带着他也暂时不会去别处。
  关于他自己身上的那些‘谜底’还没解开。
  在有些事情没彻底解决之前,他也断不可能说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去。
  毕竟,他到底还是个黑暗见不光的‘怪物’,总不能回那地方去,还赶在这个节骨眼继续惹上麻烦。
  也是这时,段鸮才想起了白日里,在茶楼底下恰好听到的那段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
  如果不是他已经很久没去想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了,乍一听他还真是没想起来。
  有一瞬间他是心里有一丝起伏的,原以为早就不在意的那些事,如今想来,却也是道抹不开的旧疤。
  他想到了自己少年时,他还在兖州。
  只要一点点病痛就能令他变得无比软弱,可后来那么多的事之后,他却也在这年月里忘却了太多,变得麻木不仁,视他人生死于草芥。
  “母亲……母亲……我要那个!”
  街上,那回忆中直嚷着要糖的孩子已和他母亲一起渐渐地走远了。
  段鸮默默看着,也再不言语,就这么一人离开了。
  “……段玉衡,你若真的踏出这一步,我这个做母亲的此生便再不认你。”
  “母亲。”
  “别叫我母亲,段玉衡……”
  “酷吏!酷吏!你还当我是你母亲么……是你害死了我我段家满门……呜呜……段玉衡,你好狠的心肠啊……在你眼里,哪还有他人,你只一心要做你的官……”
  那些心底藏着的乱糟糟的,曾逼得他一步步堕入黑暗无法自拔的话,再次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段鸮再回过神来,他已推门一个人走进了漆黑的义庄里。
  “爹。”
  此刻,半步之外,在睡梦中,他都在趴在桌子上带着点惦记地唤着段鸮的名字。
  桌上的一碗凉透了的饭食贫寒的很,段元宝也吃的精光,从不给人多留麻烦。
  在那一旁,另放着个碗,明显是留给段鸮。
  上头盖着个破旧的竹篓,里面装着的被罩着,隐隐约约透出股熟悉的,却也十分异常的……味道。
  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很清楚是什么。
  今晚因为有些事而心情不佳的男人见状眯了眯眼睛,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就知道这小子居然帮他记着自己的那个‘怪病’了。
  等心情混乱而阴郁地垂眸不做声,又俯身轻轻抱起他。
  段鸮刚要这么一步步先带着他去里屋睡觉,小家伙就和奶猫似的不动了,就这么挨在男人的小声问了句道,
  “爹,你去哪儿了?”
  “有事出去了一趟,现在已经办完了。”
  段鸮回答。
  “那你饿不饿?”
  听说他事办完了,也回来了,小娃娃就不闹了,乖得像没有声息似的。
  段鸮见状,难得像个当爹的人般坐下。
  接着也不急着去送他睡觉了,‘嗯’了一声就去先拿开了桌子上的竹篓。
  也是他这么抬手一揭开,那一只瓷碗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也就在烛火中一目了然。
  入目所及,那是半条青鱼,却是生的。
  被割下来的血合肉被搁在一只碗里,还有一些来不及擦掉的血水凝结在白色碗底,令人看着心里就直犯恶心。
  可常人看了这生肉只会觉得难以下咽。
  对于这世上的有些人来说,却是这难得的。
  当下,段鸮一个人坐在义庄里,半夜慢条斯理地吃那条札克善前几日送的青鱼的声音有点毛骨悚然。
  在世人眼里他这样怕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怪物和疯子了。
  但他这难以和外人说清楚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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