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问。”
“嚯,还知道不好意思啊。”
“熏然~~”
一口轻烟被优雅地吐出来,盘旋在凌远面前片刻,悄悄散了。
“少废话!你那个破胃,你自己不知道是吧!还敢跟人家拼酒,你不想活了?”吃美了的人,气力真叫一个足,嗓门比平时高了两个八度。
“我知道,我知道,本来没打算怎么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喝就多了。以后再也不了。昂,再不喝了。”
“跟我说以后是吧?好!去,拿纸拿笔。”
凌远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得先去书房拿了。
“写,保证书。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啊?”
“啊什么,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写,写!”
“本人,凌远,从今往后,再也不在自己家之外的任何地方喝酒,括号,包括任何含酒精的东西……”
“东西?好像不通顺?”
李熏然瞪他,“任何含酒精的,饮品”
“哦”
“否则,”他顿一顿嗓,“就自愿并百分之百配合,”
凌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李熏然对本人,为所欲为,包括但不限于……”小孩儿抛了个飞眼过来,激的他腹股沟嗖得一下缩紧了。
饱暖思淫欲。一千年不变的真理。
“签字,把日期写上。”
李熏然一把将刚落完款的纸页扥过来,朝凌远晃晃那份保证书,“再敢出去喝酒,看你爷们怎么收拾你!”
简直比黄世仁还不是东西,比座山雕更像土匪。
威风够了的人跟属耗子似的,转眼就忘了要怎么收拾别人。凌远太会伺候他。每一根神经都照顾到了。即便一辈子不颠倒,他也是愿意的。前面在释放,反衬的后面更不满足,痒从骨髓里溢出来,染上全身。可有人故意放慢了节奏。
报复,典型的报复。
李熏然才不打算开口求他。扭动着腰身,翻转了身体。把自己撅起来,还晃了两晃。
这个小混蛋!
Harold 大概应该有资本骄傲一下,没有哪个医生的医嘱,被如此一丝不苟地践行和尊重,简直奉若神明。
***
凌医生在早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各外科的病房区,白大褂里的西装精致又利落。最后才去到肝胆外科。李睿和刚下夜班的陈护士长在1805门口说话,一个病人术后夜里有些发烧,是李睿负责管床的。
“你没事了吧?”李睿这句明显是在问他。
“呃,没事啊。”
“以后可别那么喝了,吓死我们了。”
“嗯?”
陈护士长不想被凌高冷同志灭口,摆摆小胖手,闪了。
“你都不记得了?嘿,合着我白忙活了。前天晚上你喝大了,金院长不知道你住哪,给韦大夫打电话,好像没打通。然后给我打的。”
凌远一副“然后呢”的表情盯着李睿看。
“然后,我就叫了李熏然啊。”
“啊?”
“啊什么呀,我一个人可弄不了你,你醉了以后老沉了。熏然开车来接的我,然后我俩去饭店接的你。”
“确定是从饭店接的我?”
“嗯,是啊,包间就剩下你和,那个郁总了。老金也喝多了,司机送他回去的。”
“哦,是这么回事。”
“那个,小睿,我没失态吧?”
“不是失态,是没态,跟死狗似的,我说,你喝了多少啊?”自从攀上了实在亲戚,李睿平素在没别人的时候,早已不是以前的小睿了。凌远对此,痛心疾首。
“喝了多少我是不记得了,不过,以后是再也不敢喝了。”
“小崽子跟你发脾气了?”
凌远叹口气,一言难尽的表情把李睿逗乐了。主任同志也摆摆手,说我回办公室了,还一堆事儿呢。
深沉稳重的李大公子,自己在病房门口笑了半天,才离开。真他妈的一物降一物。
***
李熏然扔在篓子的脏衣服,必须在进洗衣机之前重新掏一遍兜。否则,后果自负。
星期六的早晨,有人在赖床,有人已经开始劳动了。
裤子口袋里一堆纸条样的东西。凌远一张一张地翻看。万一呢。万一误把保证书塞兜里忘了也说不定。
李熏然虽然不大拘这些小节,可也不傻。没有保证书。便利店的签购单倒是一大把。
#曼秀雷敦 樱桃红 润唇膏 29.90 #是个什么鬼?
其实Family mart 的早班小哥也好奇,英气十足一老爷们,一大早的,为啥来买这东西,还樱桃红,噫~~~
凌远忽然想起昨天齐院长跟他聊工作,说和郁总合资的事,叮嘱他凡事要经心,每一步踏出去都再多想两步。老狐狸叼着烟卷摇头晃脑,“不是我军无能啊,是敌军太狡猾。”
呵,还真是。
第三十三章 番外二
题记——你爹妈比你知道的更爱你
一浴缸的热水蒸腾起的氤氲覆了整面镜子,墙面的瓷砖也湿漉漉的。温度刚刚好,足够舒络筋骨又不烫人。水没到凌远的胸口位置,露出的肩膀上搭了毛巾,也正好垫垫脖颈,适意又多了两分。
这两天开会开得凶,都是分院项目的事,整日窝在会议室里讲道理,反而让他想念上手术台的那种辛苦。坐久了,也挺难受。好容易才熬到周五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