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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愿意搭理,后来则是出入形影不离,然后发现这家伙竟有许多过人之处,无怪乎他那挑剔的阿耶这样喜欢。
  虽然柴绩拿刀都拿不起来,可他双手灵活,能弹一首好琴。
  虽然柴绩马球都不会打,可他书画俱佳,能把他打马球的英姿绘制得活灵活现。
  虽然柴绩射箭几乎就没一次是能瞄准的,可他脑子真的特别好使,看过的书总是一次就能记住了。
  ……
  这一关注啊,还真就把人看尽心里去了。
  也罢,这家伙文弱便文弱些吧,反正他有的是一把傻力气,武功又那么高,有他在身边护着,还怕有人欺负了去么?
  就算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虽然并不是很想让他身边有其他人,可柴绩也只是个普通男人,总该过那一遭的,大不了还是悄悄地护着他好了。
  谁知道他看死了的这个文士,有朝一日竟会主动请缨要到边塞来吃沙子呢!
  彼时大唐皇帝都已仓皇西迁入蜀,而后便传来河西沦陷的消息,但当地驻军早已抽调,一时间朝中是否要保河西的争论不断。
  身为一名武将,他自然是希望能够亲赴前线,将吐蕃人赶回老家的。
  而明皇虽然老迈昏庸,可他年轻之时也是一代英主,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乱又激起了血性,便下旨征调部分高阶军士,带领沙州军民与吐蕃人斡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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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军汉,都升至校尉,他父亲也早在安禄山破京之时因守城不降而被杀,偌大的家族竟一时树倒猢狲散,天地间便剩他孤零零一个,再没人管束,他想奔赴沙州便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柴绩也去了。
  双方交战,缺的可不止是兵丁,总还得有文官,才好管理后方的钱粮辎重。沙州別驾早病死,此番终于想着要给再添置一个。
  沙州虽然地僻,但十分重要,等同上州,別驾的官职也不低。按说这是个极好的出头机会,低阶的文官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上位。
  但战场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安禄山可怕,吐蕃人更可怕,一时间竟没人愿意。
  校尉的职衔到底还是低了些,他是没资格上殿面圣的。
  不过因着西征的军士之中有些是禁军中抽调的,这些人俱是权贵子弟,父兄在朝中很有些势力,消息也就十分灵通。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们都十分兴味盎然,仿佛自己亲见一般。
  “还是没人愿意调任沙州別驾么?”
  “嘿,这是你消息不灵通了吧!听我阿耶讲,今日可有人领了这苦差事了。”
  “谁这么大胆?”
  “听说是兵部一个给事中,年纪很轻,就跟我们差不多的年纪,姓柴。圣人在殿上都险些发怒了,高声质问有没有人愿往,文臣武将都不拘。文武百官都低头不语啊,这时候,就见那个绿袍的青年越众而出,昂首挺胸地道:臣愿往!”
  他们后面还啰嗦了些话,只是已然没心思去听了,他只记得一路狂奔,要去看看那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自他阿耶死后,他也总不在朝中,柴绩也入仕,便分府别居。那府邸他只去过一次,没想到竟还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
  那时候,他们已经许久没说过一句话了,见面也就点个头,都看不出是从小一道长大的。
  去的少,柴府的下人也就不认得他,追着他一路鸡飞狗跳地去了柴绩的书房。
  似乎不相信他回来,柴绩在纸上奋笔书写的手便是一顿,浑身一僵,绷着一张脸问他:“不知崔校尉来寒舍有何贵干?”
  一腔怒气怎么都压抑不住。
  曾经他们是那么亲密的两个人,亲密到这世间的极尽私密之事都尝试过。而如今他却冷声叫他崔校尉,怎能不令人生气?
  “你不是最会明哲保身的么?你不是无利不起早的么?怎么还自荐去了沙州?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你以为那里还是什么丝路佛国么?柴承平,你莫不是把我们边关的将士瞧得太小了?”
  不看都知道他那一双眼是赤红的,怒气冲冲地朝着人扑了过去,揪着人家的衣领厉声质问,活像要吃人。
  “你要对我们郎君做什么?”家仆吓了一跳。
  柴绩却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直到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接着这个姿势,伸臂将他抱住。
  身体许久不曾何人这样相触,自然是万分不习惯,他就要推拒。
  谁知这文弱书生却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一双胳膊仿佛铁箍一样绕在他脖颈上,怎么推都推不动。可笑,他堂堂一个武将,竟被一个文官摆布到无法挣脱。
  “阿缇。”柴绩忽然叫了他一声,嗓音温润柔和,隐隐有些颤抖。
  这嗓音太过诱|惑,他一时僵住了,再也推不下去。
  “你有多久都没和我说过话了?”柴绩把脸埋入他脖颈边上,甚至轻轻地蹭了蹭,搞得他脊背发酥,却不再想挣扎。“你这般不愿意理我,到底是为什么?从前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形同陌路的呢?似乎是他入朝为官之后。为了升迁,也为了报答他阿耶的照拂,竟做了许多他瞧不上的事。
  起先只是争执,到后来便是激烈争吵。
  吵得累了,他就说了气话,伤了人家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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