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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后,他和家里大吵了一架,但说到底只是单方面的指责与谩骂。母亲指着他的脸骂他有病、骂他不上进、不要脸。
  他并不算伤心,但去办公室找申奕朗的时候,还真流了几滴眼泪,只是想让申奕朗哄哄他,想让申奕朗注意到他,想……撒娇,或许可以用这个词吧,但他根本不擅长做这种事。
  所以申奕朗只是冷淡地看着他哭,没有像很久以前那样抱他,也没有伸出手擦掉他的眼泪。
  “上次故意考差,是为了去平行班,这次呢,为了跟谁较劲?宁岳,你这是在跟你自己较劲,没意义的。”
  申奕朗看上去好像有点失望,宁岳的目的达到了,但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后来他们一行人去外省参加竞赛,带队老师是申奕朗。
  一起去的有钟休,有魏继扬,申奕朗能看到的从来不止他一个人。宁岳以前很在乎这个,怕申奕朗看不到他,现在没那么在乎了,能遮挡住申奕朗视线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是最渺小的一个。
  于是到达酒店的那个晚上,在空无一人没有光亮的楼梯间里,宁岳主动缠上申奕朗,抱紧他的腰,笨拙地亲吻他。
  “你能不能要点脸啊?”他听到申奕朗说。
  原来申奕朗也会说刻薄的话。
  宁岳的心像是被某种化学溶液腐蚀了,酸痛,缺了一块,但仍然踮起脚亲吻他。
  “你不要脸,我还要,跟自己学生搞在一起,这种缺德事我可做不来。”申奕朗把宁岳推开了,他大概真的生气了。
  可是很奇怪,宁岳竟然没有从中听出多少气恼与厌烦,好像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你不能对我这么好,然后又都收回去。”宁岳说。
  “宁岳,”申奕朗神色复杂,露出一点近似于怜悯的表情,“是不是没人对你好过啊?”
  “你知道啊,就是,只有你,”宁岳被他的眼神刺到了,他低下头,呆呆地重复道:“只有你对我好。”
  过了可能只有几秒钟,眼前忽然有片阴影笼罩下来,然后申奕朗动作粗暴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亲吻上来。和刚才比起来,这才像是真正的吻,嘴唇被咬得很疼,呼吸不过来,被申奕朗搂着的腰肢也发软,不是在梦里,但依然让宁岳觉得这是梦,想哭。
  “够了吗?”申奕朗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他。
  宁岳剧烈地喘息,嘴唇殷红,眼睛里有泪,但仍不说话,只是摇头。
  “这里是酒店,”申奕朗说,“所以你还想要什么?跟我上床?”
  “敢吗?”申奕朗在他耳边低声说,带着蛊惑的意味。
  宁岳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敢。”片刻后,他很小声地说。
  申奕朗看到他惊慌的反应,反倒笑了,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下他。
  那是宁岳从未见过的赤裸目光,看得他更加无所适从。
  “像你这种送上门的,我没兴趣。”申奕朗最后说。然后转身便走了。
  “对不起。”宁岳的眼泪大滴地落下来,砸在衣服上,落在地上。申奕朗没有看到,但应该早就看到了。
  而这一次他没再说任何虚假的安慰性质的话,也没有回头。
  宁岳和钟休分在一个房间里,宁岳知道,楼梯间里的吻,被钟休看见了,但宁岳觉得无所谓,钟休对此显然也不太在意。关了灯,房间里暗下来,谁都没有睡着。
  “你对郝艾是一见钟情吗?”宁岳忽然低声问。他听郝艾说过开学前两人就十分巧合地遇见过两次。
  “也不算吧,”钟休隔了很长时间才回答他,“但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是特别的。”
  宁岳第一次见到申奕朗时也觉得他和别人不同,但那时候太小,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心动。
  大多数的心动,总是在那些看起来很突然的时刻发生的,但感情藏在细枝末节里,是有迹可循的。
  而一见钟情这种浪漫的字眼,不适合他。
  “你为什么喜欢他呢?”宁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背轻轻覆在嘴唇上,仿佛还能感受到申奕朗的余温。
  “他这么可爱,谁不喜欢?”钟休提起郝艾时,用的是那种提起心上人时很温柔的语气,仿佛能融化掉所有冰冷,“喜欢他的人有很多,而我运气比较好。”
  郝艾是挺可爱的,宁岳想,我不可爱,喜欢申奕朗的人也有很多,那我运气大概是差了一点吧。
  他旁观着别人的爱情故事,理所应当是旁观者,是配角。配角嘛,就是用来衬托主角的,什么都差了一点,只配存活在角落里,被羡慕或嫉恨的情绪包裹。
  好在他没有嫉恨,不然会更难过的。
  宁岳总时不时地想起楼梯间里的吻,以及那个要把他灼烧掉的眼神。他不敢面对申奕朗了,也不再主动去找他,于是往后乏善可陈的生活变成了倍速播放。
  高三下学期,钟休和郝艾分手,而后钟休出了国,仍然学化学,他是宁岳认识的所有竞赛生里,唯一一个坚定不移走化学这条路的。
  离校的前一天,宁岳跑到申奕朗的办公室里,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跟自己说。
  申奕朗桌上放着刚发下来的监考证和考试细则,他正在整理这些东西。
  “我要毕业了,”宁岳说,“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
  “毕业快乐。”申奕朗说。
  “我又不是想要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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