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他母亲只是个普通的中原女子,但也是年轻早亡,没有向他说过太多有关什么“父亲”的事情。
  而那时,他才知道,为何这位姜大人会寻到自己。
  他暗中广交义士,被姜洛所制止。
  北土政权两派相争,姜大人掌有大权,却也始终尊重保护族长的地位。
  终是有一天,他逃出了那名为北土的土地,只和姜洛断断续续地联络着。
  他辗转了几个地方,最终入了学府。
  再遇那人时,那人正在闲庭信步,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院落中央的几束开得还未盛的花上。
  那人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于是便转过身来。
  “大殿下,在下姓文名献,字以墨,是刚入学府的一位进士。”
  “我知道你。”熙润和煦一笑,“是最年轻的一位进士,也得大学士赏识。”
  文献只恭敬地行着礼,听闻此也并未回答,只是将礼行得更重了一些,过了会儿才放下。
  碰触到对方的目光之时,对方的目光也并未有什么波动。
  也许他早已经不记得那个邋邋遢遢,狼狈不堪的难民阿文了吧。
  虽是如是有些伤怀地想着,他还是颇有自信地想着那便重新好好认识一番罢了。
  他逮着机会在那人眼前晃荡,终是可以下几盘棋,谈谈那些其实他并不感兴趣的策论。
  那人总是眉眼含笑,其实独自一人时往往像是浸在了一方寒天里,教人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那人虽身为大殿下,却一点都不想当皇帝。
  通过付闵,他也暗自加入了那六皇子的背后势力。没想到他草草拟出的一个计划被实施,且最后令那人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他本是笑看戏的旁观人,却险些成了戏中疯痴的戏子。
  他匆匆跑到那人所在的宫殿门口,却及时住了步,任由大雨浇透周身。
  而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人。
  宫中人都说大殿下失踪了,更多人说殿下走了。
  他的心在痛,痛到极致时,他便想要报复——
  他要所有,所有同这件事有关的人,为着私利想痛下杀手的人,都得其果。
  人心中的欲望总是容易被诱使,北土族中也好,而后在朝廷中也罢。
  一场局谋被细心制定一番,一行人便落了网。他们便真的相信,这兵权可握,这大好天下可掌,殊不知最大的漏洞就在于提建议的他。
  北土联盟战役之前,他便与姜洛定时传递消息。而后联盟关键一战落败,自后更是节节败退,他们便也及时收了手。
  给族长的毒鸩,也是他亲手所备。
  中途同姜洛互调身份之时,不料挽烛被擒。
  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又一切,他却已心神俱疲。
  而如今,虽是他身旁之人永不可能是他,但知道他还活着,便是不再想什么了。
  其实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呢?说是有,连场萍水相逢都谈不上,说没有,又怎教他做这么些疯事呢?
  他沉默地闭上眼,只愿在一方安宁中静度此生。
  在牢狱中所望的月光,正如诗中所说的,那般凄清。
  但在那个人踏步至牢狱前时,他依然会有心潮的波涌。
  熙润问:“我们是不是曾见过?”
  “殿下觉得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熙润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你是那个名叫‘阿文’的人。”
  熙润没有再询问,而是十分笃定地说。
  文献并未再开口,熙润便叹了口气,说:“一切缘果,既与我有关,我便也该担其责。”
  牢狱门开了,熙润说:“陛下并未降罪于你。从今往后,你是自由身了,不是阿文,也不是文学士,只是文以墨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开始~~(也叫补点坑)

  ☆、番外2 心池

  1 他叫霍风,这是父亲取的名字。
  记忆中的父亲对周遭的人总有些沉默寡言,但对于家人是全然不同的。
  对于母亲和他,父亲总是眼里含笑。
  九岁那年,母亲患恶疾去世了。
  在母亲生命最后的百日里,父亲总是守在母亲的床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事。
  他从未听过父亲说过那么多话,而发觉小小的他走至门槛处,父亲便会伸出单臂,一揽手抱他进怀里,然后讲着他没有听过的故事。
  即便母亲的笑容有些苍白,他们一家三口也继续地其乐融融了很长时间。
  母亲走得也十分平静。
  父亲一个人沉默地拭了眼泪,从此更加寡言。
  在那段时间里,父亲似乎就做好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他远送至皇城念书。
  父亲借着昏暗的灯光,花了很长时间写好了信。
  原本同那封信放在一处的,其实还有张削出了几个小孔的竹片,同信纸一般大小。
  “小风。”送别的时候,父亲唤的声音很轻,怀抱很温暖。
  随师父走走停停的一年里,他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风景。
  山水是他所习惯的,繁华的皇城则是他未曾领略的世界。
  而那个少年,一开始并未让他内心泛起任何涟漪。
  只是时日渐久,他发现那个少年是温暖的,有时有些迷糊,但是为人磊落,也时常为他着想。
  原本对于显贵之人的些许胆怯便渐渐散了去
o
地址发布邮箱:[email protected]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感谢您多年来的支持】
【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
【一路陪伴…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