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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窘色,一时又不禁咳嗽了几声。
  这阵窘色过去,司徒衡南总算平静下来说:“我爹娘……”
  “司徒将军同夫人自有朝廷安顿,且朕不会让朝廷中人胡言乱语的。”宸御换了一方斜躺着,“到时候让你顶个为国效忠的名,后面派你些差事,同你的子新双宿双飞吧。”
  司徒衡南当时并没有回话,宸御才停止了这厢看似玩笑的话,又正经起来说:“你当知道父皇设立的一队密卫吧?”
  司徒衡南回答说:“知道,不过从来没见过。”
  “都是密卫了,怎会让你亲自见?”宸御轻轻笑了一声,“这密卫我也只是见过几次,我让他们留意后手,这后手,如今便是文献。”
  3 翌日清晨,刑部中人又呈上了新的口供。
  辅国公难逃一死,于是将有关春猎的事情也抖搂了出来。
  证词所供的事实是:文学士原是来自北土之人,亲自筹划了暗杀,计划是为了除掉预言中为“灭星”的司徒衡南,但当时尹贵妃便就心存不轨,想借机除掉身为七皇子的宸御,却不想最终伤到了大皇子。
  御书房里,宸御待司徒衡南和霍风看过口供信息才问道:“这口供,你们怎么看?”
  “回陛下,子新以为是半真。”霍风回答。
  “哦?怎么说?”宸御挑了下眉,接着问。
  霍风于是继续回答道:“若是他们原本的目标是司徒,这倒是可信。只是临时切换目标,得利之人与损利之人便大不一样。”
  “若不是一把长弓,那些暗杀的人都不知道目标究竟是谁似的。”司徒衡南调侃道,“有种计划并不缜密的感觉。”
  “正是。文学士的作为,像是入了局又悠然身在局外。他若真想除却一人,该不会有这么马脚毕露的鲁莽计划。”霍风赞同道。
  宸御这时略靠身,脑海中也扫过几丝想法,才转而又问说:“他是北土之人,大概可以确定了。也可以看出他好好摆了辅国公一道。只是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听闻……学士曾与大殿下交好?”霍风有些试探地问,也是想问问宸御同熙润谈话的情况。
  宸御收起御桌上的几卷书文,面容倒是平静十分,道:“的确如此。当年文献还没有成为大学士,倒经常同皇兄交谈。但皇兄也未提及之前同文献有什么交情。”
  “也许……该是再问问大殿下。”司徒衡南如是说。
  4 司徒将军重掌三路精兵时,面容依然沉得可怕。
  司徒衡南清楚地看见父亲越来越多的白发。起初将军夫人总是给司徒将军理着白发,可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些白发再也理不尽了。
  将有些沉寂的气氛打破的,是杏儿有喜的消息。
  虽是历了些风波,蜀锦堂仍然按时制好了衣裳,且遣了车马亲自送至府上。
  那日风轻云淡,司徒衡南抵达了陈凝的府邸,准备去看看杏儿。
  陈凝似乎外出了,而杏儿独坐在院落中,正绣着手中的一块绢帛。听闻动静,杏儿才抬起了头,看到司徒衡南,便愉快地喊道:“哥哥!”
  “新衣裳可还喜欢?”司徒衡南问着司徒杏儿。
  “喜欢,只是……”杏儿的脸微微发红,“只是可能穿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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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衣裳有什么问题吗?”司徒衡南又问。
  “不是啦。”杏儿咂咂舌,“是你要当舅舅啦。后面我肚子大了,自然没法穿这些窄腰的衣衫了。”
  司徒衡南愣了一愣,随即才笑道:“陈凝动作倒挺快。”
  “哥哥!”杏儿涨红了脸,故作生气状。
  “哥哥,这个孩子,将会姓司徒。”杏儿面色放缓过后,便像是承诺一般忽地说起来。
  杏儿轻抚了下小腹,面上是柔和的笑容。
  那一瞬间,司徒衡南觉得,杏儿和娘亲的眉眼,真的很像。
  略微沉默,司徒衡南才说:“名字你可想了?”
  “我还没有想呢。”杏儿笑着,“就让舅舅来想吧。”
  司徒衡南略沉思了一会儿,于是说:“若是男孩,就叫沐阳,若是女孩,就名恬吧。”
  “中间可有什么典故?”司徒杏儿问。
  司徒衡南笑着摇了摇头:“怕是没有。”
  “舅舅可得好好引经据典,细细思索。”杏儿刻意加重了“舅舅”二字。
  司徒衡南抓抓头,道:“这可真是难事。”

  ☆、落定

  1 扬沙飞起,天色似乎坠入了一阵阴沉。酒馆里可听到不远处的笛声,似乎是曲折杨柳。
  临近北土,总是时不时会听到如是的笛声,时而哀婉,时而其实还有些欢快。
  笠帽下,本是将脸埋在一片阴影的人并未理会团团将他围住的人,只是重新摘了一坛酒的酒塞,一手抡起酒坛,倒满了桌上的一个空碗。
  “少将军和霍公子也来一碗?”
  司徒衡南和霍风不语,也没接。
  “才开的酒馆,酒大多都是兑水的,少了些醇。”文献搁下了酒碗,“这千里迢迢的,皇上就不能放过我文某人吗?”
  “学士似乎逍遥法外了。”司徒衡南自己拎起一坛酒,“朝廷官员都不可擅离职守,这就是大罪一桩。学士既然知晓内幕,又为何不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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