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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修车是很得便宜的,因为作为客人,他们能吃一顿客餐,比平时吃的好许多。荀攸的看得出来赵队长非常不乐意,但又没办法,他是机械工程的高材生,对方点了名要他过去。这些日子以来,荀攸和壮汉修车修器械,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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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客餐有午餐肉罐头,青菜炒得绿油油的,白米饭冒着他们经年未闻的香气。两个人狼吞虎咽,还顺手抓了几个白薯。荀攸把白薯放在胸前捂着,心想要赶快回去,让荀彧吃了白薯再睡。近日农场每日的份例已经有减少的趋势,扒手不愧扒手之名,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去偷东西了。
  荀攸和壮汉回到时天已经暗下半截,从农场大门到宿舍有一段笔直的沙路,路灯隔三差五地坏着,亮出他们影影绰绰的光。食堂附近的路灯下站着两个人,荀攸仔细一看,竟然是赵队长和荀彧,两个人站得很近,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壮汉拉着荀攸走了个小路,跑到食堂的另一头去偷听,那里离他们更近。
  风刮着脸吹,顺便也将二人的耳语吹来了。赵队长的声音里尽是无可奈何:“你求我也没有用,现在紧张得很,等开了春我再出去替你找,行吗?”
  “赵队长,这件事本来我不该这样求你,我的父母给足了你要的钱,当初也是答应好的,如今没了药,这几个月我怎么办呢?”
  “文若,你难道怀疑我是刻意为难你不成?我不是这样的人!你的药还剩多少?我算算时间,顶不得再替你出去一趟好了。”
  荀攸和壮汉两个人身子叠着身子倾耳听着,都觉得这段话着实莫名其妙,唯一能肯定的是荀彧病了,还是急需医药的大病,否则以他的秉性,是决不会单独与赵队长深夜在外私谈。
  每日食不果腹,早早入睡能抵抗饥寒,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荀彧常常等着他回来才睡,荀攸也正想好好地问一问他。
  荀攸走进宿舍后从怀里掏出白薯,在他鼻子下晃了晃:“快吃,我捂了一路呢,还是温的。”
  荀彧正坐在被子里看书,看见有吃的就放下了书,笑着接过白薯开始吃起来:“你吃了吗?吃了什么?”
  “吃了罐头,嗨,他们油水真好,青菜炒得绿油油的,要是有下回,我就把盘子都给你端来。”
  他们时常说这样的如果,如果哪天能一起出去,就去附近沙湖小镇上买他十个烧饼,然后坐着火车到城里去看电影;把粮票都换成大米,躲在家里煮白米饭,再买三斤猪肉红烧着下饭吃。
  和温柔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现世安稳的快乐。他们需要这些即时而短视的快乐,不去思考人的一生应当如何花费,也不去探寻如何将自身奉献于历史的车轮,就非常惬意地活着,活三年,活五年,至于整整一辈子,他们没有资格盘算。
  因此荀攸的话对荀彧而言是莫大的安慰,明知不会到来,仍愿意去想一想。他用指尖轻轻捂着嘴笑起来,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又下床替他倒热水,催他早点睡觉。
  荀攸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说:“你别忙,我有事问你。”
  “什么?”
  “我刚刚看见你和赵队长在外面谈话了,”荀攸毫无隐瞒,他们之间向来如是:“我和壮汉也听见了,你问他要药,你病了吗?”
  荀攸心里的慌张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剧烈得多。
  在被压得瓷实的封闭境况下,人与人的边界逐渐消弭无痕,便很容易产生极端的爱或者极端的恨,这是几年后荀攸看着那些愤怒的小兵恍然醒悟的道理。那时荀攸看着他们用力的推搡和咒骂,常常在心里想,他们还那样年轻,如此尖锐的恨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有时候他也会顺势想起自己刚刚对荀彧心有别情的时候,就是在妻子与自己离婚的这一点时光里,他对荀彧的依赖与亲近正在逐渐走向难以言喻的荒土。
  总而言之,荀攸几近焦头烂额,他用力摇晃着荀彧的肩膀,最好把答案从他嘴里摇出来。
  “你生了什么病?需要什么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生病了呢?”
  “你说话呀,你需要什么药?赵队长是不是为难你了?你和我说,我写信出去,让我的父亲母亲替你找好吗?”
  荀彧兀自低头不言,他等着荀攸冷静下来,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大事,真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并不打算告诉荀攸什么,一是他仍旧有药,若赵队长真的替他寻来了新的药,将隐疾说出来反而使二人难堪。若到了真没有药的一天,他就真的什么也不必说了。


第四章
  那年冬天发生了许多事,最令人伤感的当属两位年逾六旬的老教授过了身。这是这个农场第一次有人过身,他们生前的学识与荣光都随着这场雪一起葬于睡梦中的琼山璧土,随后白骨青戈,再无寻处。
  第八小队的人挤在宿舍门口的沙路旁,掩埋队扛着两个土色的粗糙麻袋,往农场的边缘走去。二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也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一目可尽的前途。荀攸悄悄握住了他的指尖,如同握住一束冻僵的梅枝:“郝教授他们老了,我们还年轻。”
  年轻就意味着更长的余生,还意味着更敏锐的灵魂,每一分欣愉与苦楚也会有更刻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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