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点点头,因为没考虑到他地需要有些不好意思,记下来以后不会带他来这里了。
二人被穿着一身红的服务员迎入,傅一维打量着这个小店,原木桌椅,不过是上了漆的塑料制品;屋顶挂满了泡沫制品的红辣椒装饰;后厨仅仅只用一个帘子隔开,角落的油渍格外明显。他下意识地抹了下凳子,确定没有油腻感,才入座。
秦九点了个干锅牛蛙,还有两个素菜,然后用方便筷子捅开包裹餐具的所料薄膜,把塑料揉成一圈,丢到旁边。
不一会儿,菜和米饭就上来了,傅一维转身拉开了公文包,拿出个铝制小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双筷子。
秦九刚夹的牛蛙掉到了米饭碗里。
“傅老师,你也太讲究了……”秦九讪讪地笑了一下。
傅一维把餐具推到一遍,说:“我是个环保主义者,尽量不用一次性餐具。”
“……”
秦九不语,低头扒了口饭。
吃的差不多了,秦九才发现傅一维根本没有动牛蛙,只吃了一点青菜和豆腐,而且腰板挺直,细嚼慢咽,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看着自己桌边纷飞的饭粒,和他只动了半碗的米饭,刚才那种失落的感觉又上来了,他知道自己是被迁就的那一方。
他和他是有差距的,来自家庭、知识、教养、审美,甚至是品味,而这种差距似乎在膨胀与发酵,如果哪一天被戳露,一定会是一剂空响炮。
车缓缓向城南驶去,傅一维觉得胃口隐隐作痛,那道千叶豆腐的辣意在他的胃里横冲直闯,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胃,然后说:“你今天先回去做一套语文卷子吧。”
秦九看着车窗外,点点头。
“你做过词,语文应该对你不是什么问题。”
秦九想到了上次的他说他写得词像是童谣,又把脸别过去了一点。
“对了,你背过课内的那些文言文吗?”
秦九把额头贴到冰凉的窗户上,看着窗外逐渐繁华的街景,大脑发空。
“秦九?”
“……”
“秦九!”傅一维的声音变得低沉。
秦九回头,冷淡地说:“没有。”
傅一维挑眉,他听出来他情绪的变化,这个小孩总是阴晴不定,像是一个孩子气的小炸弹,如果触碰到了他哪根不该碰的线,就会随时进入倒计时。
但有的时候,这种孩子气却混杂了些邪气,说不上来实什么,总在撩拨他的底线,让他在理智和下坠之间徘徊,他享受这个瞬间。他就像被一只小猫调戏的狮子,他在放纵小猫,直到它忘记自己是一只小猫,它才张嘴把它吃掉。
傅一维换了个话题,“你想考哪个大学。”
“港桥大学。”秦九没有犹豫。
“分数太高,你考不上的。”傅一维也没有半点客气。
车内有一尴尬,只有外面的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傅一维用余光扫到秦九冷漠的脸,说:“不过你可以通过校内音乐特长生去考,成绩下来后去专业考试,不过……学费很高。”
秦九脸转了过来,问:“这个成绩要求多高?”
“二本线65%。”
秦九抿了抿嘴唇,看着越来越近的半岛公寓,不说话。
“试试吧……”傅一维轻声说道,打方向盘,把车开到地下车库。
傅一维下车,突然胃钻心地疼了一下,他扶着车把手让自己缓和下来,跟着秦九上了电梯。
疼痛从胃部蔓延到了全身,傅一维出了一层薄汗,加上电梯里的冷气直冲而来,他浑身凉意,抓紧了扶手。
秦九还在头脑里反复着刚才说的话,打开手机查着港桥大学的录取分数线,突然身边一声微响,他抬头,看到傅一维一手捂住自己的胃口,一手摁在电梯壁上支撑自己的身体,摁亮了一排数字。
秦九过去,扶住他,能看到他额头冒出的汗珠,他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走出电梯。
“怎么了?胃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秦九焦急地问,鼻尖是傅一维香水的淡香。
“不用……老毛病了……家里有药……”
傅一维的声音在颤抖,秦九赶紧开门,踉踉跄跄地给他脱了外套,扶到床上。
他给他倒了杯热水,问:“药在哪?”
秦九顺着抽屉,怎么也没找到那个淡绿色的盒子,一堆外文药他也看不懂。他又回到卧室,看到傅一维蜷缩着身子,紧皱眉头,嘴唇上是细密的汗珠。
“去……47层,找南姜子……”
秦九想起来了,那个冷淡的女人,知道她也住在半岛公寓后,他赶紧抓了钥匙跑上电梯。
面无表情的南姜子穿着性感的丝绒吊带睡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给秦九开门。知道情况后,翻箱倒柜找到几盒药,光着脚和秦九一起下楼。
南姜子轻车熟路,把药给傅一维喂下,看着他逐渐舒展的额头,问:“你今天吃辛辣的了?”
傅一维扶额,闭着眼睛,点点头。
南姜子瞅了一眼秦九,眼神中并没有善意。
“你才手术多长时间啊?不要胃了吗?还有平时,让你少喝酒……”
“好了,Jane,我会注意的……”傅一维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