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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捏皱。
  保持原位,杨剪待了一会儿。
  这天还没过完啊,黄昏都没过完呢,连那冷冰冰的台沿都没被完全焐热。吹出个巨大的肥皂泡,钻进去,弄到它破,原来只用手表的分针走上一个大格,鼻血却还是停不下来。
  杨剪骂了声,把遗书整整齐齐叠好,夹进自己最平整的一本书里。
  一张纸能有多重呢?
  起身背包,地上没有水管。
  “再见!”他对光秃秃的楼下喊道。
  电梯还是停运的,他独自一人走下十九层楼梯,骑上过分轻盈的自行车,回到鼓楼。
  老板晚上要出去聚会,已经在等,他也的确应该开始坐下学习了,毕竟还要考北大——这从来都不是梦话。翻到沾了点红墨水的故事填空卷,第一题是蜀道难。
  一张纸可以重过时间,至于多久,他忘了问。
  杨剪预感再睡一觉自己就会完全抛下那场梦境,又或是,失去。
  他把诗人名描了一遍。
  “今天很开心?”老板蹲在门口,和小土狗告别,“终于不是臭着脸了。”
  “挺开心的。”杨剪说。
  “为什么啊,”老板笑盈盈地走回桌前,“忧郁高中生也有不仇视世界的一天。”
  “因为我写了一封遗书。”杨剪抬眼看她,小狗的尾巴扫在腿边。
  12.
  坠亡漫长无比,可是任何漫长在那场孤注一掷的憧憬前都显得世故,光速,粒子,引力,像穿外套那样穿回这十几年,李白猛然惊醒,杨剪在旁边,靠在床头,正在看他。
  “昨晚——”
  他们同时开口。
  “你先。”杨剪说。
  “……我做了个梦,我一直想做的梦。”李白还沉在那种天旋地转之中,一抹眼睛,视线模糊的原因原来是那点湿润,他突然很想看电影,也想听CD,“你的机器,好像成功了。”
  “我知道。”杨剪拥抱了李白,低下头,让他亲吻头发。


第74章 番外四《白虎》(上)
  【片场附近那只老虎】
  【真的有!】
  【我今天又感觉到它了】
  大约十四小时前,李白发出的十几条消息以这三句话收尾。那时持续了几天的暴雨刚停,天也刚亮,满地铺的都是前夜打落的枯枝败叶,阳光白茫茫、懒洋洋的,雾气成团地上浮,仿佛随手一抓就是一手水珠。
  李白就坐在山腰砖房的屋檐下,盯着手机,时不时并住手指抹开屏幕上聚起的湿润。
  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又想起那只动物,那只巨大的猛兽。白色皮毛,黑色斑纹,与同类不同的灰蓝色眼睛。它会避雨吗?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有避雨的必要。人家可是百兽之王啊,李白越想越发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转念又琢磨起自己迟迟没有到手的工资。
  太郁闷了,他现在本应拿了钱舒舒服服地回到家里,每天给早起上班的杨剪递早餐,白天在店里打发打发时间,晚上七点半后走去四中,开上杨剪停在门口的车,等他夹着一沓卷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留下来答疑的学生。此时又岂止是郁闷,简直是悲惨了,因此李白想得很出神。剧组停摆的第三天,大多数同事都睡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有只不知名的橘色小鸟停在他膝头,摇头晃脑地梳理自己泛潮的绒毛,大概没发现他是活物,正和谐,两个剧务经过,说是要去厨房带早餐,问他要水果茶还是咖啡,又把这鸟惊走了。
  李白两样都没要,早餐他也不想吃,这俩人一个理圆寸一个留脏辫,加起来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讨厌别人无事献殷勤,也讨厌为了吃点东西就遇到更多同事。于是他原地不动,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和大地一起被慢慢晒干。
  好在等待对李白来说不是枯燥的事——当对象是杨剪,又或是杨剪的回复。那人大概仍然会忽略他的老虎,杨剪在聊天框里总是惜字如金,从他那一大长串气泡里捡出有效信息,进行有效对话,再怎么软磨硬泡,也最多做到说说自己午饭吃了什么的程度。李白怀疑那几句老虎怪谈每次都被杨剪当作胡言乱语自动过滤掉了。
  匪夷所思,是吗?确实没那么好相信,在孟加拉待着,就一定会看到孟加拉虎吗?
  就像吹头发的时候他悄悄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祝炎棠,那位大明星也打着瞌睡发笑,眼皮还合着呢,语气抑扬顿挫地调侃他心有猛虎,显然也不是当了真的样子。
  李白叹着气说自己心里最多有只病猫。
  祝炎棠就跟被人戳了穴位似的大笑出了声,忽地睁开眼睛,这是把自己笑清醒了。
  李白却闭上了嘴,从此也不再提。剧组其他人更加不是值得相信的聊天对象,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只老虎的确存在,就在这片驻地附近。
  初来剧组那周,在水边,他跟它第一次碰面,之后他就总是能感觉到它的环伺。
  这又是一部需要上山下水的电影。导演是个常年混迹好莱坞的台湾人,五十多岁,信佛,业内口碑很硬。剧组里也是各色面孔都有,男一号祝炎棠演一个四处流落的、刚刚勒死自己养母的香港高薪精神病,拍到收尾阶段,取景地就在孙德尔本斯国家公园,只剩最后一个场景了,祝炎棠要死在盐湖里,却由于近日暴雨湖水猛涨,拍不出沙洲表面结晶反光的视觉效果而不得不搁置进度。
  大明星本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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