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又恨。
“她刚才能看见我么？”祝杰再问陈启，才发现薛业捂着鼻子，“你怎么了？”
“杰哥你撞死我了。”薛业松开手，一个撞红的鼻头。
“我什么时候撞你了？”祝杰完全不记得。
陈启看他笨拙慌乱只觉得好笑。“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看见人影成像，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她醒了，可能会短暂失忆。植物人醒来都会有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可能会不认识你。等她记忆恢复也是恢复到出事时间点，也就是说……你在她记忆里，只有5岁。”
“啊？”薛业张大了嘴，“杰哥……杰哥已经19了，真的会不记得啊？”
“人只能记住发生过的事，儿子长大的过程对于范姗姗等于没发生过，当然不记得。所以，她的记忆恢复也是一个课题。”陈启又看薛业，和祝杰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很好奇他们的交往经历。
祝杰的脖子像一把绷住的弓。“会不会永远想不起来？”
陈启摇头。“不好说，都是猜测。有昏迷半年醒来后全部失忆的患者，也有植物状态20年醒来后全记得的患者。医生负责保证病患的身体机能，但很多时候，真的要靠天意。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祝杰还在想，薛业已经拿出钱包。“有，我有，杰哥特别小的时候。”
“先借我用用，如果她对人像有反应，我会给她看的。”陈启建议。
祝杰从薛业手里接过照片，原本想给陈启，最后方向一转塞进了范姗姗的手里。“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
薛业手心里捏住一把汗，加油啊，你可一定要想起来，这么大一个杰哥你要是忘了我就不还了。
又过几分钟陈启看了看手表。“我提个建议，范教授快回来了，你们吃晚饭没有？如果没吃，我请你们吃点东西，毕竟这里离市区不近，你们要是回学校估计要10点多。”
“吃了。”祝杰秒答。话音未落薛业肚子咕噜一声。
“杰哥我不是故意的。”薛业抱歉地笑，“刚才吐空了，胃里空了。”
祝杰又看范姗姗一眼，坚定不移地转过身，拉薛业的手。“走吧，去吃饭。”
诊所一层有个餐饮部，没有正规餐厅的规模，只卖饮料和方便食品。陈启经常熬夜，端着一杯浓浓的黑咖啡。面前两个男生一人两瓶矿泉水，一捆火腿肠，吃4桶方便面。
嚯，年轻就是好，这饭量够可以的。
“够不够？”祝杰把一捆火腿肠拦腰拧断，一人一半。
“够，杰哥你也吃。”薛业给杰哥碗里洒调料包，“杰哥，你以前……和你妈妈提起过我？”
祝杰把脸埋在碗里喝汤，含含糊糊地说。“没有。”
“咳。”陈启在两人面前假咳，“本来想请你们出去吃，小区里新开了一家川菜还不错。可是我们这个职业，唉，人手不够的时候真不敢走。”
“理解理解。”薛业暴风吸入，“医生都挺忙的，上半年杰哥带我扎针灸，那个主任同时给好几个人下针，忙得像杂技团。而且我挑食，不好点菜。”
陈启哦了一声。“挑食啊，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不吃动物内脏？”
薛业点点头。
“深色蔬菜也不吃？”陈启问。
薛业又点点头。“您怎么知道？”
“我再猜猜啊……”陈启看着祝杰的脸，“你是不是很爱吃石榴？”
薛业不点头了，眼睛里充满困惑。“您以前是算命的吧？”
祝杰咣当一声把方便面撂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陈启，眼里的敌意克制得相当蹩脚。
“怎么，你有话想跟我说？”陈启笑眯眯的，祝杰一定猜出自己看过视频记录了。
“陈启。”祝杰把塑料叉子竖在碗沿上，“你也是同性恋，对吧？”
陈启手里的咖啡杯一晃，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是几个意思？
薛业还在低头嗦面条，祝杰重新拿起叉子把面条搅成一团糟，鞋面一勾，将薛业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很多，审慎地看着对面。
“别看他。”祝杰舔了一圈牙龈，“我的。”
薛业咬断面条抬了一下眼皮。“杰哥？”
陈启憋笑憋到内伤，面对完全搭不上自己思路的祝杰，挺想仔细研究一下他和薛业的恋爱方式。但目前剑拔弩张的情势肯定是没戏了。
“我不是，我就是一个算命的。”陈启说，看向别处喝咖啡。想不到他一个唯物主义者也会有这么一天。
祝杰原本不饿，但薛业吃得很香反而带动了他，吃到最后仿佛真饿了。每人两桶泡面很快扫光，薛业揉着肚子发愁，后悔一下吃多了。
“完了，杰哥我完了。”告别陈启，薛业拎起运动包，“开学黄俊肯定要骂我体脂不达标，我比去年这个时候胖了10斤。我明天请校医开假条说怀孕5个月了行吗？”
“你有病吧，那是去年你太瘦。”祝杰看着薛业的肚子。
“我这几天肯定不吃晚饭，断碳水，争取开学前刷一波体脂。”薛业打了个嗝，其实没重几斤，体脂超标也只有1到2，“你可千万别诱惑我吃东西了。”
祝杰不记得自己诱惑过薛业，反而陶文昌倒是经常买零食。“开学之后你……”
几个白大褂簇拥着一个老者迎面走来，和祝杰撞上正面。祝杰脚步慢慢变缓，最后停在他们几米之
“她刚才能看见我么？”祝杰再问陈启，才发现薛业捂着鼻子，“你怎么了？”
“杰哥你撞死我了。”薛业松开手，一个撞红的鼻头。
“我什么时候撞你了？”祝杰完全不记得。
陈启看他笨拙慌乱只觉得好笑。“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看见人影成像，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她醒了，可能会短暂失忆。植物人醒来都会有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可能会不认识你。等她记忆恢复也是恢复到出事时间点，也就是说……你在她记忆里，只有5岁。”
“啊？”薛业张大了嘴，“杰哥……杰哥已经19了，真的会不记得啊？”
“人只能记住发生过的事，儿子长大的过程对于范姗姗等于没发生过，当然不记得。所以，她的记忆恢复也是一个课题。”陈启又看薛业，和祝杰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很好奇他们的交往经历。
祝杰的脖子像一把绷住的弓。“会不会永远想不起来？”
陈启摇头。“不好说，都是猜测。有昏迷半年醒来后全部失忆的患者，也有植物状态20年醒来后全记得的患者。医生负责保证病患的身体机能，但很多时候，真的要靠天意。你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祝杰还在想，薛业已经拿出钱包。“有，我有，杰哥特别小的时候。”
“先借我用用，如果她对人像有反应，我会给她看的。”陈启建议。
祝杰从薛业手里接过照片，原本想给陈启，最后方向一转塞进了范姗姗的手里。“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也无所谓，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
薛业手心里捏住一把汗，加油啊，你可一定要想起来，这么大一个杰哥你要是忘了我就不还了。
又过几分钟陈启看了看手表。“我提个建议，范教授快回来了，你们吃晚饭没有？如果没吃，我请你们吃点东西，毕竟这里离市区不近，你们要是回学校估计要10点多。”
“吃了。”祝杰秒答。话音未落薛业肚子咕噜一声。
“杰哥我不是故意的。”薛业抱歉地笑，“刚才吐空了，胃里空了。”
祝杰又看范姗姗一眼，坚定不移地转过身，拉薛业的手。“走吧，去吃饭。”
诊所一层有个餐饮部，没有正规餐厅的规模，只卖饮料和方便食品。陈启经常熬夜，端着一杯浓浓的黑咖啡。面前两个男生一人两瓶矿泉水，一捆火腿肠，吃4桶方便面。
嚯，年轻就是好，这饭量够可以的。
“够不够？”祝杰把一捆火腿肠拦腰拧断，一人一半。
“够，杰哥你也吃。”薛业给杰哥碗里洒调料包，“杰哥，你以前……和你妈妈提起过我？”
祝杰把脸埋在碗里喝汤，含含糊糊地说。“没有。”
“咳。”陈启在两人面前假咳，“本来想请你们出去吃，小区里新开了一家川菜还不错。可是我们这个职业，唉，人手不够的时候真不敢走。”
“理解理解。”薛业暴风吸入，“医生都挺忙的，上半年杰哥带我扎针灸，那个主任同时给好几个人下针，忙得像杂技团。而且我挑食，不好点菜。”
陈启哦了一声。“挑食啊，让我猜猜……你是不是不吃动物内脏？”
薛业点点头。
“深色蔬菜也不吃？”陈启问。
薛业又点点头。“您怎么知道？”
“我再猜猜啊……”陈启看着祝杰的脸，“你是不是很爱吃石榴？”
薛业不点头了，眼睛里充满困惑。“您以前是算命的吧？”
祝杰咣当一声把方便面撂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陈启，眼里的敌意克制得相当蹩脚。
“怎么，你有话想跟我说？”陈启笑眯眯的，祝杰一定猜出自己看过视频记录了。
“陈启。”祝杰把塑料叉子竖在碗沿上，“你也是同性恋，对吧？”
陈启手里的咖啡杯一晃，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是几个意思？
薛业还在低头嗦面条，祝杰重新拿起叉子把面条搅成一团糟，鞋面一勾，将薛业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很多，审慎地看着对面。
“别看他。”祝杰舔了一圈牙龈，“我的。”
薛业咬断面条抬了一下眼皮。“杰哥？”
陈启憋笑憋到内伤，面对完全搭不上自己思路的祝杰，挺想仔细研究一下他和薛业的恋爱方式。但目前剑拔弩张的情势肯定是没戏了。
“我不是，我就是一个算命的。”陈启说，看向别处喝咖啡。想不到他一个唯物主义者也会有这么一天。
祝杰原本不饿，但薛业吃得很香反而带动了他，吃到最后仿佛真饿了。每人两桶泡面很快扫光，薛业揉着肚子发愁，后悔一下吃多了。
“完了，杰哥我完了。”告别陈启，薛业拎起运动包，“开学黄俊肯定要骂我体脂不达标，我比去年这个时候胖了10斤。我明天请校医开假条说怀孕5个月了行吗？”
“你有病吧，那是去年你太瘦。”祝杰看着薛业的肚子。
“我这几天肯定不吃晚饭，断碳水，争取开学前刷一波体脂。”薛业打了个嗝，其实没重几斤，体脂超标也只有1到2，“你可千万别诱惑我吃东西了。”
祝杰不记得自己诱惑过薛业，反而陶文昌倒是经常买零食。“开学之后你……”
几个白大褂簇拥着一个老者迎面走来，和祝杰撞上正面。祝杰脚步慢慢变缓，最后停在他们几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