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剑流……将谁的什么人……弄丢了……?
温皇说得甚是理直气壮。而衣川紫一阵恍惚,险些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本想辩驳几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连运筹帷幄的军师大人和面前这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也尚不能全然占得上风,何况不善口舌之争的自己?
倒是神田京一,先是一脸呆滞地看着身旁装作没有听到的衣川紫,又看向前方面露不悦的温皇,直愣愣地不服道:“我家军师——”
衣川紫只觉自己额角突突跳了两下。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呆子!难道看不出温皇听到“我家军师”这四个字之后,那双小眼睛在从里往外飞刀子么!
衣川紫借着衣袖遮挡,暗中拧了神田京一一把。神田一向对自家媳妇儿不设防,捂着被拧的地方“嗷”地叫了一声。正要说话,被衣川紫一瞪,只得委屈收声。
温皇对小两口之间的小动作视若无睹,道:“还珠楼如今业务疏懒了些,但赤羽信之介若是从东瀛来访,追查到些蛛丝马迹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查访至今,也没有半点线索,或许是他有意躲避。有要事需一人去做,或是有秘密不得为人知。你们安生些不添乱,便是助他了。”
衣川紫心说刚才还说是你神蛊温皇的人,这会儿又喊赤羽信之介,装什么公事公办,却仍是礼数十足地回了句:“军师大人是西剑流的顶梁柱。但无论是事关西剑流,或是事关军师大人自己,我们都不可袖手旁观,放任他孤立无援。”
“哎……”温皇叹了口气,欣羡道,“真是令人欣羡的上下级关系。何时我手下的人才能有如此高的觉悟呢?”
衣川紫继续腹诽,这问题答案你神蛊温皇自己心里没点数?却见温皇轻飘飘一眼扫过来,没说话,然而让衣川紫忽然就想到鬼夜丸曾经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神蛊温皇,是个会读心术的老妖怪。
放在身旁的羽扇,从新换的躺椅垫子上滑了下来。温皇收回目光,停在了掉落在地的扇子上。
先前凤蝶和剑无极成婚。千雪身为凤蝶的义父,替她准备嫁妆时,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还给温皇备了块新的水貂皮椅垫。油光水滑,一看就价值连城。
温皇站在一旁看着亲手往躺椅上铺椅垫的千雪,道:“好友,这是嫁妆还是聘礼?”
千雪呛了一下,还没说话,一旁的藏……天地不容客先替他答了。
“奠仪。想要聘礼,等着东瀛那位来给你下。”
可惜啊,如今聘礼没等到,连人都不见了。
温皇收回目光,伸手将扇子捡起,起身慢悠悠地踱了几步,手里的扇子又摇了两下,停住了。
“军师大人失踪前,见过什么人?”
衣川紫道:“失踪前几日,军师大人一如往常。只是交待事务时,说得更详细了些。依军师大人的性格来看,这也不算什么异常。”
“嗯,”温皇沉吟道,“这聘礼该下给西剑流才是。”
衣川紫愣愣道:“……啊?”
温皇不顾衣川紫的疑惑,又问道:“若未见过可疑之人,他近日还有什么其他异常?”
衣川紫想了想,摇头道:“并无其他。”
温皇若有所思地将扇子搭在掌心。
两地相隔实在太过遥远。纵使还珠楼能得到东瀛的情报,但终究滞后。温皇与赤羽之间有蛊虫联络,能对周遭的声音听个清清楚楚,然而不得不承认,所见所闻始终有限。
赤羽信之介有意遮掩,从容离去,温皇察觉不到也就罢了,竟连朝夕相见的衣川紫也没发现赤羽露出半点痕迹。
赤羽大人,总能给神蛊温皇惊喜。
衣川紫看他沉默许久,试探着问:“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温皇道:“等。”
眼下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无法对任何事做出判断。若真是赤羽大人开局,总会有下一步动作。做得越多,赤羽暴露得便会越多,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此刻还珠楼内三人,一人沉默思考,一人沉默等待,一人沉默状况外。气氛一时寂静到有些尴尬。衣川紫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告辞,忽而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神蛊温皇。
“……伊织大人?”
那声音的出处,正是神蛊温皇的怀里。
衣川紫顿时觉得被自己脑子里一点奇怪想法吓到。而温皇,若无其事地将装着蛊虫的盒子从怀中取出,又轻轻扣了扣盒子,算是提问。
天宫伊织道:“最近确实没有可疑之人与信有往来。但紫不知道,信一个月前见过两个于西剑流而言,十分陌生的中原人士。”
温皇问:“是谁?”
天宫伊织道:“一人名叫岳灵休,另一人自称药神。”
——是药神遇见的赤羽信之介,和我鸩罂粟有什么关系。——
【第三章】
听到这两个名字时,温皇稍有些意外。
毕竟,这是两个在江湖中消失了有些时日的名字。
三年前,绝命司侵入了岳灵休神识,成为徐福载体,闹得苗疆天翻地覆。后来经众人努力,虽成功驱逐了徐福,但昔日的天下第一豪也失去记忆,成为了如幼童一般,需要他人照料的人。
身为挚友的药神鸩罂粟,自然接过了这份重担,带着岳灵休一同退隐江湖,游遍天下,以期有朝一日能医治好他,重续几人情谊。
还珠楼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