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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忽然响起一道重物落地声,外面伺候的人急忙慌的要进去,就听见一声吼:“滚!”
  白硶从地上爬起来,默了一瞬,道:“我是来道歉的,我确实利用了你,让你登基,让你对付老皇帝,也利用呆在你身边然后趁机……”
  齐悯让他闭嘴,白硶没有。
  齐悯忽然抽出一只匕首,猛地朝白硶刺来。白硶怔了怔,没躲,只继续道:“我有错,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
  那只匕首停在了他依旧手前。白硶这才看明白,朝他刺来的不是尖端,而是柄,齐悯把匕首递到白硶手上,见白硶不动,他只好执起白硶的手,红着眼睛道:
  齐悯:“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要剜我心吗?你直接来,你别说话,直接来……别说。”
  白硶脸上浮现出痛苦来:“小悯,你真的病了。”
  最后,白硶被齐悯轰了出去。
  白硶找到了境方,把情况一说,境方脸上一派难言之色:“娟儿要是和我生气,我说两句好话,哄哄,哄不好,就给他买稀奇古怪小玩意继续哄……就好了。”
  白硶回了宫,见到了齐悯才发现,他不知道哄人是怎样的。记得以前齐悯哄过自己,虽然大都没什么用,但他还是试了试:“我错了,你要怎么才能开心?”
  齐悯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他像是在害怕,害怕这样的白硶:“你出去。”
  “我……”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白硶心里有针扎,可脸上只微微皱了皱眉头。
  齐悯:“你出去我就好了。”
  齐悯走了。去街头巷尾转了一圈。
  富家太爷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还有什么方法复原?你是说我和我前妻吗?休了就是不爱了,不爱了也挽回不了了。”
  被抛弃者:“呵,他就算跪下来求我,八抬大轿让我回去也不可能了。破了的镜子不可能复原的。”
  “装可怜啊,她要还爱你,肯定舍不得你受苦。”
  “这世上哪有真感情啊,分开就分开呗,公子,你这么俊,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白硶越走越绝望。
  最后还是到了境方那里,多喝了两杯酒,忽然道:“我去报科举吧,不做他后宫凄涩宫人,在大堂之上见见也好。每天都能看见,总归还是在一起的。”
  境方:“哎,公子,你要不……试试苦肉计…?”
  白硶:“苦肉计有哪些?”
  境方一默:“一哭二闹三上吊?”
  白硶:“……”
  白硶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苦肉计来。他站在齐悯宫门外——现在齐悯不让他进宫了。
  他等了会,有个人出来了,陈太尉问:“你要见皇上?”
  白硶点头:“嗯。”
  陈太尉长出了许多花白的胡须,他一边摸一边叹:“你跟我来。”
  白硶发现,陈太尉居然在帮自己。
  他问:“太尉为何要这么做?在下记得,当初太尉是极力上书要皇帝纳妃的第一人,也不止一次参奏要处置我。”
  陈太尉:“此时非彼时。皇上,他到底是我带出来的弟子啊。他现在真是……哎。最近我进宫去看皇上了。”
  白硶抬眸。
  陈太尉:“皇上处理政务从来不会含糊,是个好皇帝。”
  白硶知道太尉话没说完:“可是他活着就像死了。老夫也心疼啊。”
  白硶:“所以太尉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皇帝在人前永远是好皇帝,堂堂正正,风流倜傥。可他的软肉缩在壳里,只等人群尽散,一人独处时才会略微探头,此时还要小心翼翼。”
  白硶知道。
  太尉抿唇,一顿再顿,最后还是道:“可你,是老夫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在他缩进壳子里之后都还把他吓得瑟瑟发抖之人。”
  白硶心里一阵难受:“他怕我。”
  陈太尉:“对,他怕你。”太尉后一句话让白硶一震,他说:“因为只有你能撬开他的壳,触碰到他的软肉,影响到他的心。”
  白硶离开之前,太尉又长叹一句:“他是难得的好皇帝,可再这么不顾惜身子,很快就会垮了。白家小子,你可不能含糊了。”
  白硶难得对外人露出一个笑来:“太尉宽心,这事不能含糊。”
  太尉和齐悯关系很好,那是出生入死的好,又有提携之情,恩师之谊。白硶毫不怀疑陈太尉对齐悯的关心。
  这一次,白硶畅通无阻地走到齐悯寝宫外侯着。没人拦着他,大概是陈太尉吩咐了。
  齐悯下朝回来就寝,发现了白硶,见白硶没有过多的动作,齐悯才放下提防。走回寝宫。
  忽然变得关心自己的白硶,让齐悯很怕。怕……昙花一现后,自己照旧孤家寡人。好不如一直孤家寡人,没有期盼,就没有心伤了。
  白硶接连几日没和齐悯交流,只守在他门外。每日请宫女捎一封信进去,多半都是些请罪道歉,以及想要回来的话语。
  写这些信的时候,白硶一张脸总会凝滞半天才能画出几个字——太难了。他没有写过这么卑下的信,没说过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他的苦肉计也在进行中。有一天,他晕在了屋前。恰巧当时刚刚下朝,太尉路过。赶忙呵退一干想要上前帮忙的宫女,让她们原地站定,只留一个人进去禀报。
  事做完了,太尉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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