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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一次地磕坐于地,真实的,不加演绎。
  唱下半辈子独角戏的人临毕谢幕,坠了高台,练功房内耐打抗挫,天不怕地不怕,这一下却真摔伤了她。
  就这样跪着吧,偿此余生。裘庄的债,八年来她没有一天不在还。她以为自己总能还清的。
  [玉姐……]
  不,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李宁玉,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同你,遥遥八年的等待,凭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梦卜

  所以面前这个……迅速把自己拷在椅子上,末了又贴着墙壁解释良久的陌生人,就是那张相片里的、里的。
  [顾晓梦……]李心兰小声念着名字,眼神也由最开始的惶急、将信将疑,逐渐缓为平静。
  兴许是特工身份锻出的麻利手脚,在听见身后门响的前一刻她便扑身闪避,在李心兰踏入室内的瞬间将人摁倒,未及挣扎,待晃过神来,对峙之态已成定局。跳脱至旁,轮到顾晓梦慌张起来,耐心解释,又是说明又是致歉,好容易将一切说开通,思索了一阵,顾晓梦看着李心兰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
  [宁玉和我讲过的,李心兰,我记得起。]
  她的确记得一天晚上,李宁玉合上日记,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了?]那日前夜,她们初次犯了无可挽回的错,顾晓梦心里踏实,二人共同在如此年月触次天条也算浪漫,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正合她意,倒是李宁玉辗转枕畔,彻彻难眠。小人儿贴上她颈侧,俏皮地哈着热热的气。[没什么,想起点老家的事。]
  [神神秘秘,告诉我听嘛……]愈搂愈紧,李宁玉还是败下阵来,转脸吻了吻不安分的小妖精。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个小侄女,和你性格很像吗?]
  [记得……]话要再接几句,分分合合,又得走到床上去了。
  [她叫,李心兰。]李宁玉耳根红得发烫,说些话也断断续续。[我来杭城以后,就很少和家里联系了,不知那孩子现在怎样。]
  [名字很好听。]顾晓梦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讲,[不过你的我更喜欢。]
  [宁玉,李宁玉,宁玉……]一夜看尽杭城春。
  情虽如此,她一处细节也未曾透露,即使面前的女孩与李宁玉有着亲属关系。
  她不说,李心兰心里却早有判断。
  时至如今,过多的隐瞒在李宁玉身边已失去意义,她告诉顾晓梦这些年发生过的一切,毫无保留,包括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心迹暗涌、与姊姊相处的繁繁趣事,甚而一一提出自己憋于心内的所有疑问,哪怕仍被拷住双手,也想弄个明白。
  顾晓梦静听完长长的话,走到椅子背后,替她松开捆束。
  除却期间二人一同进厨房做了晚饭,李心兰端了碗筷给李宁玉送去之外,围着桌子,她们面对面地,聊了整整一夜。
  梦,是从寒处生起的。
  何时乏困躺下、昏昏入眠的细节都无从记起了,顾晓梦为窗外的鞭炮声炸醒,大汗淋漓。
  国庆日的街巷热闹,一派歌舞升平,想来北京是安全无事的,张学宁没有白白牺牲。
  李宁玉的卧房闭着。
  李心兰不在家,昨夜谈起的往事实在太多太杂,也许出门散心了。顾晓梦打湿手帕擦去额上汗滴,她刚从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中回返人间。
  实在诡异,甚是离奇。
  在七〇一做事这些年,她没尝过一次安定片的味道,任务再紧,行程间隙的小憩也都睡得踏实,极少发梦,更从未梦过李宁玉一回。创痕应激理应伴随一人终生,片刻前的梦里,她不仅见到了李宁玉,却像是时光的逆流复映,岁月再临。
  是裘庄。
  空冷冷的夜,血滴溅在寒黑的地板上,圈出一层层的悚意。
  她看见李宁玉坐在那夜的浴室中,抱着双臂,涌上阵阵凉觉。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要你活着。]
  旧日的情景切切地浮现眼前,李宁玉穿过黑夜一双眼,时隔多年,依然盯紧了她,苦苦不放。
  哀求,祷告,抽泣,离殇。
  仿佛人生重来一次,处处都那样贴合,想着答错一句改变一次,台词已写上剧本,再难修订。
  契机注定周折又错过,也许这是顾晓梦的心魔。
  学着当夜李宁玉的口吻,她俯首叹息。
  屋内忽地坐不住了,窒闷得令她干呕,连连皱眉,打开房门,她也迎入新鲜空气,方才唤回几分理性。
  小孩子们摇着红旗,欢笑着从她身边窜过,一群一群,好像欢乐的海。
  盛世太平,正是所有为共和国这片土地默默贡献的人们最大的心愿,现在该到了收获的时候,她们却看不到,也听不到了。死去的,永远年轻;活着的,苟延残喘。顾晓梦心里高兴着,面上似无任何表示,孑然清冷,顺着路沿慢慢地走。
  在思考吗?不
  在忏悔吗?不。
  只是在走,只想在走。
  杭城的天冷得好快,十月到底算入了秋。
  [是顾小姐吗。]
  走过一处街角,似乎听见有人唤她,四下一看没有,塞塞衣角,抬腿准备离开。
  [不认得我了?顾小姐走得这样快。]
  是个老头的声音,干瘪又沙哑。她抬头细细找时,临街二楼的窗户缓缓叫人推开,吱嘎一声牙紧。
  隔着几米,那老头仅余的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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