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指缝里便能看到金凌那晕了妍色的面颊和沾了水雾而更显透亮的双眸。
不自觉的,蓝思追的手神使鬼差的对着掌心相扣着握了上去。
“金公子快问吧,我都答的。”金凌甩不脱那手,正用另一只手去扳开,就听蓝思追含着笑意的柔和声色抚在自己面前。
不用瞧了,他一定又是那一脸腻死人的样子。
金凌简直有点不敢直视蓝思追的眼睛。
自从上次夜猎他为自己治伤开始,就像抓住了他的弱点,摸清了他的底细,每每都是这般春风化雪的笑意,搞得自己心绪不宁还偏生无从拒绝。
这人心眼真是忒坏。这回必定要叫他好好出出血,才算扳回一城。蓝景仪那边没戏唱了,这边可得赶紧捞个够本。
“如果你偏要抓着我的手的话,那我问的你皆要答,不许反悔了。”左右也掰不过蓝思追大得诡异的力气,金凌觉得,倒不如直接以此要挟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嗯”蓝思追轻轻颔首。
“你为何订房?还订两间?”
“天色已晚……门禁……不便回总殿了。”
“……”
哦,有点道理。
金凌听他又嗫嚅着停住,像是有什么还没说完又不太好言说的样子,便催促到:“接着说啊,还有什么?”
“还有,照顾你。”蓝思追定定得看着他,顿了许久,才几乎艰难地开口。
这边一开口,那边的人就被唬得开不了口了。
“你喝多了酒,我要留下来照顾你的。”像是要肯定什么,他又郑重得重复了一遍。
几乎要被眸中的热度烫伤。
金凌不禁心里直咋罒舌,喝醉的蓝愿可真是够直接。
“行了,蓝愿,你自个都喝多了,比我醉的还早。”即然是要照顾我,怎的自己还先醉了?
交握的手被抓的更紧了些,那指尖的温度都像要烙进掌心里去。
“蓝愿醉了也能保护你的!”
喝多了,蓝思追这人还是个认死理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颇为慎重的将另一只手也叠了上去,压低了嗓音。
“我还能保护阿凌的。”
面上实在是有点把持不住。不知是那酒劲在此刻上了头,还是烛光下蓝思追的面容实在太近了些。听了这话,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要涌向了头顶,金凌慌乱错开了视线。
“蓝愿你不要太嚣张了。”
“现在你这是犯了家规,该是要罚的!”
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莫名拔高的音调里带着的那么一丝轻颤,倒像是他做错了事。
“你罚罢。”醉酒之人的嗓音轻飘飘,好像裹着些不太真切的感情。
金凌被他的轻声震得耳膜里轰响,一时竟只看见他张嘴说话,意思也没听的明白。“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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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凌你来罚,我受着的。”
“……”
这哪里还是他在罚蓝愿?
只怕是还未等他“罚”,金凌自己就已经被这等虎狼之词給“罚”得再也下不去手了。
“阿凌不罚了吗?”
“罚,罚的…………怎么可能不罚。”觉得耳朵有点痒,想抬手捏一捏。金凌习惯地动了右手,才发现掌心仍旧还被蓝思追握地牢牢的,都热的捂出了细汗。
他猛地收了小臂,抽回手。
蓝思追面上的失落简直如有实体。
不过没了只手握着而已,至于这样吗?
“我罚你,罚你……嗯……学仙子叫。”金凌被那一阵失落的表情晃了眼睛,连带着脑子都不甚清醒,说出的话仿佛三岁稚童的玩闹一般。
蓝思追倒是很坦然,汪的一声学得奶声奶气。
许是云深里没有灵犬,他也不常听闻狗叫声,这一声叫并不怎么真。可金凌却莫名想起了头一次见着仙子的时候,小小的奶狗缩在自己臂弯里挪动,叫出的声音也是这样圆润极了。
认主了一般柔软。
“……”
“阿凌罚完了,该我罚阿凌了。”
“蓝愿你什么意思?”金凌还未触及到回忆里那些美好过往,便被蓝思追下一句话给唬了一跳。
什么叫该罚他了?
“阿凌也饮酒,该罚。”
金凌几乎完全懵了,说话也变得磕绊起来:“我,又不是你蓝家的人,哪里来…没那么多规矩的。”
眼前却突然一暗,是蓝思追站突然起了身,遮挡住了金凌前桌面上的烛火光线。
他眼里却好像有另一支烛火在闪烁。
金凌顿时整个人都被困在了他垂下的影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