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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户上瞧这些人,他们机械地拖累身躯,用疲惫的步伐跟紧士兵,送外卖的小哥远远看到他们就绕了远路。
  流民被士兵分配到三座半荒废的府邸里,安珲和柯子不愿和死气沉沉的人群挤在房间里,两人在野草蛮长的院子里散步。
  “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德瑞的声音。”安珲说,“我有些担心他。”
  柯子知道德瑞是安珲以前的老师,安珲很器重他:“那我们现在找他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安珲摇摇头,“我应该去找安德里斯,我之前打算混进皇宫。”
  “那……”
  “那些贵族打算处理这些流民。”安珲说,“他们大多都是普通平民,没有武装力量,佣兵团不会照顾没有力量的人,他们只能爬到这里,渴望仁慈的君主能给他们留条活路。”
  “安珲想保护他们吗?”
  安珲叹气:“不,我做不到,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
  她们走到门口,看到一些士兵看守在那,一个妇人抱着孩婴不停摇晃铁门,祈求他们给点吃的,她的孩子还需要医生。
  妇人头发散乱,衣物肮脏伴有酸臭味,像一个神志不清的乞丐在疯狂哭喊,安珲留意到她下半身的衣服上有血迹。
  听她悲惨的叫喊,她的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喂孩子吃东西了,她的家人早就死在了来王城的路上。
  安珲皱眉,那个孩子闭着眼,乖巧地沉睡,任母亲怎么吵闹也不会醒来。
  下午,士兵们在门口建了个粥棚,让流民们排好队领粥喝。
  她和柯子拿到两碗汤水回来,说是粥,碗里的米粒屈指可数。
  安珲注意到之前的女人,她一口一口地把汤水喂给怀里的孩子。但那孩子根本没有吃进去,汤水把她胸前的衣服和孩子的脸都打湿了,她将孩子脸上的水渍吮吸干净。
  安珲恍惚地把视线挪开,她还没查看汤水里是不是有别的东西,就被其他人抢了碗。
  也不算抢,那个瘦骨嶙峋的人渴求地看着安珲,安珲就松了手,接着柯子那碗汤水也给了别人。
  其他人的情况就没这边这么友好,有些人的挨揍得狠了,汤水全都洒到地上也不愿意松开碗。
  安珲盯着那群人,她暂时只是袖手旁观,柯子从她那里感染到难受的情绪。
  柯子想转移安珲的注意力:“米粥里没有特殊的药物,但是水没有经过处理,不知道他们喝了会不会生病。”
  安珲平静地说:“他们死了会被直接扔到树下。”
  ——
  夜晚,两人爬上房顶,周围一片都静悄悄地,人们都进屋子里休息,除了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的人。
  “柯子,等下你别出手。”
  “可是……”柯子立马就紧张道,又考虑到安珲的顾虑,答应了。
  “好,但你不要勉强自己。”
  她们从树叶的缝隙里能看到,白色的圆月悄然爬上夜空,墙外的士兵将宅邸包围,熙熙攘攘的动静将屋内休息的流民吵醒。
  有人打开灯,亮醒了更多人,他开了门,看到门外站成数排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士兵。
  “你们想干什么?!”他慌乱又害怕。
  领头者高喊:“动手!”
  冰冷锋利的刀向他刺来,忽然出现一道光束将长刀打开,士兵拿刀的手腕被震麻,刀弹飞出去,掉在地上。
  哐啷——
  “都住手。”安珲站在房顶,背后一双金色翅膀熠熠生辉。
  “光神之子!”领头人认出了她,“安珲,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珲高声说:“光明神在上,请停止你们的暴行。”
  全部流民都被惊醒,恐慌着被利剑包围。
  “他们想杀了我们。”
  “我们还能逃到哪去?”
  “最后都是死路一条,和他们拼了!”
  “……”
  流民们逃亡许久,每个人面上都是麻木与疲倦,来自同族的刀刃唤醒了他们最后的绝望。
  不详的气息。
  领头人对安珲说:“安珲小姐,请您下来,我们会护送您回家。”
  “她也是帝国的人,杀了他们!”
  流民们从房间里冲出来,士兵提刀迎接,安珲运起大量的光,它们在天空分成相同的一截,积累一定数量后猛地向地面扎去!
  流民和士兵都无法忽视看似柔和却十分锋利的光,有鲁莽之人被光直接削下半截手臂,鲜血从伤处喷射而出,其他人见状都往后退。
  光飞速刺下,在流民和士兵间形成一栏篱笆,将即将引发的爆乱暂时压制下来。
  这还不够。
  妇女抱着她的孩子凄厉地哭泣:“我们也想活命啊!我们就应该死掉吗?!”
  “请各位不要冲动。”安珲平静地说,“我能理解你们的绝望。”
  柯子坐着原来的位置,看到安珲平和地扛起肩上的重任。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请再等等,再等等,我会赶走所有魔物,让各位都平安回到家乡。”
  人们质疑:“真的吗?您真的能做到吗?”
  安珲看到抱着死婴的妇人向她跪下:“光神啊,求求您,求求您了。”
  她沉溺在美好的未来里,蹭着死婴冰冷的脸,喃喃道:“宝贝,我们能回家了,妈妈好开心啊……”
  “爸爸、奶奶、你的哥哥和叔叔,他们都在家等着我们!”
  “妈妈会带你回家的,妈妈一定会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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