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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說「我給你寫張條子,你看要不要早點回家休息吧。」
  季郁只好拿著這張校醫手寫的病假條走了,但她不打算下午請假。
  「你也不用,」回教室的路上,顧惠儀使勁遊說,「不如把請假條給我吧,我早點回家明天給捎盒藥來報答你一下。」
  季郁給她仔細看眼「姓名日期都寫好了,沒法轉讓。」
  「明天我病早好了。」
  倆人轉身進教室。
  大家都吃完午飯陸續回來了,不少人在寫試卷,還有的在準備下午英語課的抽背。
  顧惠儀「誒呀」了聲,連忙跟著到她座位旁邊,不放棄撒嬌,「沒事兒的,名字可以劃掉重新寫,反正你名字不長,就當校醫寫錯了倆字。
  「給我吧求你了!」
  她捏著那張請假條不肯松,可憐兮兮。
  季郁知道她想躲英語課的抽背,笑了笑,剛鬆手想給她,被另一隻手搶了過去。
  「什麼東西?」
  錢文恩好奇地伸手搶過來看,「哪裡來的請假條?」
  「我可以要嗎!」
  季郁無力地趴倒在桌上,甕聲甕氣說「誰給我帶盒藥來,假條就歸誰好不好。」
  許潤玉整理著剛把收上來的作業本,聞言看了眼她。
  「限時嗎?」顧惠儀只知道自己家附近的藥店,可都到家了,誰高興下午再冒著被教育的風險回學校,「明天給你帶兩盒好嗎……」
  季郁有氣無力地說「你走開。」
  許潤玉抱起作業本站起身時,忽然關切地問了句「你生病了?」
  「……」
  季郁抬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頓了頓,才「嗯」了聲。
  錢文恩看著病假條上寫的低燒,擺擺手,「沒事兒,有點發燒,她不嚴重的。」
  顧惠儀立馬踩了他一腳,翻著白眼「嚴不嚴重你由說了算?」
  錢文恩「操,這雙,新鞋,賊貴!」
  「我知道。」
  「知道還踩?」
  「知道才踩!」
  見兩人又要開始鬥嘴,季郁忙腦子發脹地扯著顧惠儀的袖子,「姐姐,饒我一條命,去後面鬧。」
  「好,我不跟他煩,你還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點水。」
  許潤玉頓著還沒走,又說了句「我等會兒正好順路,去幫你拿盒藥吧?」
  季郁「醫務室沒藥了。」
  許潤玉想了想「那沒事,我有個學妹在六中離這兒很近的,我順路去下。」
  季郁聞言從臂彎裡抬頭,盯著她看幾秒,「不用了。」
  「謝謝你的好意。」
  又輕聲說了句,「去哪兒能順到這個路。」
  —
  顧惠儀倒滿整杯溫開水回來,跟抱著作業本去辦公室的許潤玉擦肩而過。
  她回頭望了眼。
  錢文恩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麼,正好起身。
  顧惠儀沒有防備被他撞了下手臂,水杯沒拿穩,大半的水都撒到了季郁的課桌上。桌上那張假條頃刻間浸在水裡。
  季郁見狀忙動作飛快地把課桌一抬。
  桌上的水頓時順著流過去,滴落到前面錢文恩那兒,幾乎沒弄到她的身上。
  「沒事吧,」顧惠儀在掏餐巾紙和拿杯子裡的水潑在錢文恩之間,糾結半響,還是選擇了前者。
  放下水杯幫她擦著桌子,「幸好書沒放上面。」
  假條的筆墨暈染開,紙也皺起來。
  季郁捏起來,水順著滴答滴答流著,看眼顧惠儀說「它不行了。你的英語課文背出來了嗎?」
  「我先去背書了……」
  顧惠儀遲疑半秒,飛快把紙巾放她桌上,又瞪眼錢文恩,「等會兒再收拾你。」
  ……
  季郁趴在桌上睡了一覺,睜開眼,聽見剛剛開始打午休結束的預備鈴,還有兩分鐘上課。
  顧惠儀忽然又走過來。
  她把錢文恩趕走,坐下來就驚訝地說「聽說許潤玉去給你搞藥了?」
  季郁怔愣,擰開水杯喝著水,「她說可以給我帶,我說不用了。」
  「怎麼回事?」
  顧惠儀想了想,憋不住問出來「你跟許潤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怎麼像在討好你啊?」
  「她不是在討好我。」
  「那她什麼意思?」
  跟不太愛搭理人的季郁不同,許潤玉走「平民」路線,同學遇到麻煩願意順手幫一把,常常微笑,非常溫和的模樣。
  笑起來時眼下臥蠶鼓動,唇角跟著揚揚的,汪汪微垂的圓眼有種稚氣的甜美親切。
  季郁稱之為許潤玉式招牌微笑。
  好看是好看,但眼睛裡沒什麼溫度。
  季郁繼續喝水,白著小臉懨懨地趴在臂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表達友善吧。」
  「她一直裝可愛。」
  「現在只是對我也比較公平地裝可愛,不跟我搞特殊化了。」
  「那她……」
  顧惠儀眼睛一抬,話忽然頓了,忽然低頭嗓子裡不舒服般用力地咳了下。
  偏偏腦袋暗示她後面。
  「……」
  季郁似有所感地轉過頭。
  目光對視上。
  許潤玉揚起唇,臥蠶鼓著連帶唇角彎彎,露出一個溫和友善的招牌式笑容。手裡拿著塑料袋往這兒走來。


第6章 許潤玉【5】
  許潤玉走過來。
  旋即若無其事地把手裡的塑料袋輕放在她的課桌上,囑咐說「校醫說燒得不嚴重的話,吃半顆就可以,記得多喝點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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