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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来了,才急急止住。
  小蘼抬头,见是她,赶紧就要行礼,赵泓瑾扶了她一下,意思是免了。她便走到赵泓瑾身侧,同她并行。
  小蘼当日穿着红色的宫装,梳着高高的云髻,走起来,头上的流苏便摇曳荡漾出细细的玲玲声,赵泓瑾慢了脚步,朝她看来一眼,她赶紧问,“吵着陛下了么?”
  赵泓瑾淡淡地笑了,“挺好听的。”
  她也笑了,一笑,脸颊就更红了。
  “酒饮多了么?”
  “嗯?”
  “你脸很红。”
  小蘼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胭脂。云雀给我抹的,她说太后生日,要喜气些才好。”手背上蹭了些胭脂下来,她递给赵泓瑾看。赵泓瑾笑了笑。
  石子路上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内侍伏着腰迎面跑了过来,朝赵泓瑾行过礼,才向小蘼道,“太后和几位美人行令呢,不见了夫人,差奴才来寻。”
  小蘼心中哀叹一声,便要跟着内侍离开,正从赵泓瑾身侧迈出一步,忽然就被拉住了。
  内侍跑回去复命,在太后跟前跪下了,战战兢兢地说,“陛下说,夫人陪着他说话呢,来......来不了。”
  席上几个美人的脸,难看成猪肝色。
  太后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起来吧,大喜的日子。”
  那晚小蘼确实是陪着她说话,说了很久的话,讲她在湘北的见闻,讲旧地的风物,讲她外祖家那几个极有意思的表兄。湖面时不时有鱼儿跳出来,风吹动小蘼头上的流苏玲玲声响像是弦上的琴音。快到子夜时候,梨白和芍药寻来,说太后那边已经散了,夜已深了,来请陛下归宫。小蘼便告退,行了礼,转身走了。梨白差了一队人送她回去,她走出一段路,赵泓瑾忽然叫住了她。
  “白日无事的话,也可到白曦殿来。”
  小蘼没有点头也没有行礼称是,她笑了,很快又低下头抿了抿嘴,把笑意掩了下去,然后转头快步离开了。梨白在一边说,“夫人很是高兴呢。”
  此后小蘼便常常到白曦殿来,一开始还要宫人引着才知道路,来得熟了以后,便不要人陪,常常是一个人心血来潮地就跑了过来,也不盛装,穿得比在自己宫里还自在些。赵泓瑾常常为国事所忙,在书房里要么批折子要么见臣子,小蘼便在偏殿里,由芍药和梨白两个陪着玩,小蘼也教他们两个写字,夸梨白的字有灵气,芍药的字很秀丽。
  赵泓瑾一天忙完了,往往目晕头疼的,出了书房,慢慢踱步到偏殿来,倚在柱子旁边,也不出声,只是瞧着殿内的光景。
  往往是芍药发现了,搁下手中的笔,笑道,“陛下偷瞧我们呢。”
  而小蘼只是抬起头转过来,看一眼,看那漆金描红的柱子,看来缥缈曳地的红帐,看那轻轻荡漾如一幕青雨的珠帘,三种景色交织,朦胧的一片,赵泓瑾倚在那里,从雪白的窗纸外面透进来橘色的夕照,宫城又倦了。
  小蘼把头转回去,仍旧指导着梨白写字,赵泓瑾走过来,隔着书桌立住,梨白和芍药两个便退下了,小蘼一个人留在书桌的另一端,似极了另一岸,她低着头慢慢地研着墨,手指纤细雪白。
  她忽然很想牵她的手。
  外面备好了晚膳,芍药进来请。无人的时候,赵泓瑾会让梨白和芍药也坐下来,陪着她和小蘼一起吃。小蘼说,让她想起了湘北的家中。
  吃过晚膳,小蘼同赵泓瑾一起写会儿字下会儿棋,梨白便走进来报,说夫人回去的舆车备好了。小蘼被搀着上车,赵泓瑾到廊檐下来,听着宫车辘辘地远去了,在她的身后,雨声密了起来。
  “不会淋着吧......”皇帝在檐下低声说。
  “梨白打着伞呢。”婢子应了一句。
  宫中的几个美人,本来听说那位夫人得了陛下的允,日日都到白曦殿去,气得浑身发抖,将茶盏拂了一地,过后又听说,那位小蘼夫人虽然日日去,可是从不留夜,陛下总叫梨白将她在入寝时辰之前送回去。于是一个两个又得意起来,编着笑话来讽刺这位夫人,嘲笑她的没本事、遭嫌弃。
  幽幽馆里的小宫娥云雀听了,气得不得了,还同那位最爱嚼舌根的菱美人身边的宫人吵了一架。可吵完,夫人回宫的舆车已停在了幽幽馆外,云雀攥紧了手帕子,还是只得出去接。
  到了入寝时候,雨在竹叶上响成一片,云雀一面替小蘼卸钗环,一面气鼓鼓地说,“这么大的雨,还特地叫人送回来。陛下还不如一开始不叫夫人去呢!白天叫过去,晚上送回来,也不怪菱美人她们嚼舌根。”
  小蘼不是什么都不懂,可是也不见她生气,连一点微微的不悦都不曾在眉眼间浮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缥缈幽暗的一片影,然后低低地问——
  “宫嫔的唯一价值,就是陪皇帝睡觉么?”

  ☆、中

  入了夏以后,天时长了,日头晒人,就只有清晨半个时辰的凉快。小蘼怕晒,来得很早,饶是这样,走过来还是出了一身的细汗。白曦殿这边,芍药正替赵泓瑾梳头,小蘼在一边看着,忽然说,“陛下像个女孩。”
  芍药一怔,心里扯紧了弦,梨白在一边紧张地看着。赵泓瑾仍是侧对着小蘼,不愠不恼,声音清清冷冷的,语气平静,开玩笑似的说了她一句,“放肆。”
  小蘼一笑,跑出去看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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