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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顾梓楠抿唇,要让任洲在这坐一晚上,他自问做不到。其实那晚开车回家后他就有点后悔,不过只有一点——迁怒在任洲身上,实在是极度愤怒下的举动。回家之后又被奶奶好一顿痛骂,顾梓楠实在拉不下面子主动找任洲,这事儿在他这儿也就这么翻篇了。
  顾梓楠又伸手拍了拍任洲面颊:“醒醒!”
  任洲轻轻哼唧了一声,顾梓楠的手冰凉凉的,贴着特别舒服,他忍不住蹭了蹭,然后才缓缓睁开了眼。
  “阿楠······”他糊里糊涂的,低声唤道。
  “你发烧了。”顾梓楠站起身来,把手伸给他,“站起来,我给你打车。”
  任洲这才慢慢清醒过来,脸上的神色变得有点惊恐,一边着急地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过来的,一边张皇失措地努力想站起来。
  他已经发了低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双颊发烫,腿虚脚软,一下子就栽进顾梓楠怀里去。
  任洲忽然感到异常委屈。这就像在鼓起勇气自己疗伤的时候,一句不经意的问候就能让人瞬间溃不成军。他的眼泪克制不住地流出来,打湿了顾梓楠的前襟。
  “我不是故意要来的······”他还在结结巴巴地说着,生怕再惹了顾梓楠的厌恶。
  顾梓楠没有说话。
  楼道灯灭了,黑暗中,只能听到任洲轻微的啜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梓楠低低叹了口气,揽住了任洲的腰,让他贴得更近些,胸口被偎得温热。
  “别哭了,啊,洲洲。”
  灯光重新亮起,那声音温柔得像一个轻吻,落在任洲耳边。
  任洲就是那只可怜的落汤狗,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火炉。
  ——————
  ‘深浅’。
  刘圣找来的时候,贾御正坐在沙发里捏着一枚袖珍摄像头把玩。
  “他妈的,本来昨天的飞机,愣是给那群死老头子掰扯到现在,”刘圣边扯着领带边骂,“一落地我就直接过来了,可把我想死了——”
  贾御皱眉,低声说:“吵死了。”
  刘圣一下子住了嘴,笑着走过来,捏着贾御的下巴索吻。
  贾御面无表情,直到那脸离自己还有几厘米的时候才说:“刘总,我以为在电话里我们说得很清楚了。”
  刘圣一愣,灯光下,贾御的眼睛宛如两颗冰凉的玻璃珠子嵌在脸上,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
  半晌,刘圣松开手,冷笑道:“你以为你说得算?手术黄了,你这个婊|子就能不给我操了?”
  贾御勾唇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刘圣那燃烧着愤怒的双眼:“刘总自重,堂堂的S市医院大股东嘴巴怎么这样脏?”
  两人对视半晌,一方游刃有余,一方却是用力按捺着怒火。
  刘圣看他那副悠游自在的样子就牙根痒痒,从兜里摸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贾御面前。
  贾御不屑地垂眼去看,一会儿,他慢慢地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说:“你给我下药?”
  两人每次情事前都有喝酒的习惯,贾御没想到刘圣下作到这种地步。
  刘圣得意道:“别怪我,我出去也得有点精神寄托不是?照着撸两发也是人之常情。我每次都会射|在你脸上哦······”
  贾御眼里迸发出冷光,他站起身来,低声道:“刘总这是威胁我?”
  刘圣只是油腻地挤上一脸笑,并不回应。
  “可我最不服这一套。”贾御轻轻一笑,指着门口:“刘总请吧,婊|子赶您了。”
  刘圣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贾御好一会才离开,走的时候把门摔得震天响。
  贾御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缓缓弯下腰来,无声地干呕了好几下,手指因为痉挛都恨不得插进办公桌里。
  他微微闭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做掉他。”
  ——————
  任洲烧得走路都发飘,听到回家一个劲地摇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顾梓楠只能把他带进家里来。他开门的时候想,帮陶安冉那算是同情心同理心作耸,现在是怎么回事?
  九十平的两居室,任洲只能睡顾梓楠的卧室。
  被子、枕头上都有熟悉的淡淡皂角味,任洲把自己深深埋进去,感动得想流泪。
  “这还能呼吸吗。”顾梓楠拿了退烧药过来,不满地把他蒙在头上的被子掀了。
  “吃药。”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任洲就乖乖地爬起来吃药。
  之前在家里,不是喝颗粒就是喝中药,任洲天天苦不堪言,还好顾梓楠拿来的是胶囊。
  等吃完药,顾梓楠收了杯子就要离开。
  “你不在这睡吗?”任洲有点惊慌地问道。
  “我睡沙发。”顾梓楠头也不回。
  “不要!”任洲病中失了方寸,声音格外大起来,“能不能陪我一起?”
  顾梓楠沉默了一会,还是拉开门出去了。
  能听到他在和奶奶低声说话,任洲垂头丧气地重新蜷缩回被窝里默默反思,烧糊涂了吗,竟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没想到他刚把头重新埋进被窝里,顾梓楠就又给他掀开了。
  “往里去。”顾梓楠抱着一床被子,不耐烦地皱着眉。
  任洲傻呆呆地看了他一阵子,才发出惊喜的呼声,拿被子卷着自己往床里侧滚。
  直到熄了灯,任洲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顾梓楠睡在一张床上。黑暗中能听到顾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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