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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弃。
  从他身死那日起,已经过了五年了。
  如今他重生了,他不再是岛田源氏,从前的一切看似和他毫无瓜葛,恍如隔世,但那些一刀刀镌刻在他骨中的过往却又历历在目,蛰伏在他的头脑中,随时都会裹携着暴怒与恨意卷土重来。
  “我只是……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看不到任何我曾经生而为人的凭证,我九死一生,如今一无所有。”
  他动了动手指,听到了合金之间摩擦的声音。
  “Hanzo。”
  安吉拉冷不丁地叫出了一个名字,一个令源氏避之不及却又无法摆脱的名字,因为她标准的英语口音而更陌生。
  “你在意识边缘时,一直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你恨你的哥哥吗,源氏?”
  “不,我不知道。”
  源氏的语调变得僵硬又生冷,他的面罩跳闪了一霎红光。
  “我治疗过无数的病人,其中不乏垂死的士兵,重伤的杀手,我见识过仇恨的力量,即便是濒死的人,也能怀揣着这份怒气和杀意熬过去。”
  安吉拉叹了口气:“可你不是。”
  “齐格勒博士,关于我的事并不是一份报告或者材料可以解释透彻的,这也与我今后的任务毫无关系。”
  消毒水的气味令他作呕,但他却已经习惯了,他面无表情地仰面看着纯白的顶灯,等待着这场会面的结束。
  安吉拉掏出笔,在报告上缓缓地写着,她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19
  事实上在源氏相关的调试工作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他很快就投入了守望先锋的工作之中,但其他的新旧成员似乎都不太愿意亲近这位看上去独来独往并且寡言少语的机械人。
  毫无疑问,安吉拉成了与源氏见面交流最多的人,几乎每一次任务结束后,她都会在手术室见到遍体鳞伤,甚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的源氏。
  有时安吉拉被紧急派遣前往战地时,还能看到浑身红光笼罩的源氏站在横陈尸体之中,他的刀裂了刃,他的刃上都是鲜热的血与破碎的肉,却唯独没有龙。
  而事后他永远都只是沉默地被固定在工作台上,仿佛是一具真正的,坏损的机械。
  因为手术室是无菌隔离的,所以源氏不用担心仅剩的面部肌肤会因为过于脆弱敏感而被感染,他摘下了面罩,低垂着目光,不知在看什么。
  带着口罩的安吉拉拆下他破损的腕部,焦黑的零件抖落下不少灰烬,血红色的人造体液渗了出来。
  “你没必要这么拼命,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修好你。”
  “我只是想尽力而为。”
  安吉拉擦干净了创口的液体,将全新的部件接入关节槽中进行固定。
  “在我看来你是在过度伤害自己,我为你重建了身体,我知道你和智械不一样。”
  即便源氏不再是岛田家的二少主,也不再得到竜神的庇护,可他却还紧紧攥着未亡的好胜与不屈,即便是被囚禁在一具死气沉沉的钢铁之躯中,他也不会停止战斗,直到粉身碎骨。
  “可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因为惧怕伤痛而懦弱。”
  他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些,倔强的语气听起来倒多了几分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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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安吉拉明显一个字也都不信,她知道源氏渴望着死亡,如同渴望胜利与荣耀一样,日复一日活成了他至亲至爱至恨之人的影子。逐渐品尝出自我牺牲的快感,它压倒了一切,驱使他走向毁灭。
  工作台的控制面板是投屏在半空中的,她一边设置数据,一边说:“你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其他成员也都不太信任你。”
  “我想,你也许应该先去找回你自己,有个人可以帮助你。”
  20
  源氏被送往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雪山连绵,庙宇如云的国度,巴格马蒂河从山脚下蜿蜒而过,哺育着河岸边所有虔诚的朝圣者。
  即便是在智械普及度如此高的年代,源氏还是不习惯以这幅机械体的面貌招摇过市,他为自己披上了一身颜色暗淡的粗布装束,正符合他这位风尘仆仆的外乡人的身份。
  为源氏领路的本地人是尼泊尔本地的金银匠,他似乎英语不太好,却依旧热情不减,源氏和他一起进了居住的庙院,在等待他去取东西时正看见了正厅中端坐在床榻上的小女孩。
  她容貌精致又肤色苍白,额头上有一点鲜红的朱砂,精心装扮之下更像是一份隆重的祭品。在尼泊尔的宗教文化中,被选定的女童不能笑,也不能离开她身下的方寸之地。
  这是他们的活女神,却又像樽已经死了的神像。
  院子里的菩提树落下叶来,风声幽长,源氏眨了眨眼,恍然看见另一个人坐在离他不远的厅中。
  本地人招呼了他两声,他不再与女童对视,转身离开了。
  “就到这儿了吗?”
  源氏踩进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雪里,迟疑地看了看四周破败的石房。
  “其实我们也并不知道禅师的住处,只能靠你自己了。”
  中年人对源氏抱歉地笑了笑,黢黑的脸上挤出些风霜的沟壑,他拉紧了厚实的衣袍,呼出口白色的雾气:“你不冷吗?”
  “不会,谢谢你的指引。”
  源氏愣了片刻,向本地人道了谢,他能够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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