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起…对不起…”付思把头埋进被子里模糊不清地道歉。
  那天是他去惹了吕扬吗?不是的。非要说惊扰,也是程影采取的策略不当,激怒了那个人。程影是好心的,没有错。所以付思只能觉得是自己软弱,太软弱。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连让人软弱的机会也没有呢?
  程影说的对,退让不会制止痛苦的发生。可付思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去做出别的选择。就这样,一忍、再忍,仿佛就不会激化矛盾。
  他很像时间再退回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干。就这样忍着,忍到毕业,吕扬那种天之骄子,就会忘了他。他就继续过自己平淡无奇的生活。
  他不想…他不想成为那种焦点…
  程影见他瘫软在被子上,像整片脊背都塌了,心里一层层地泛酸。
  那些暴力的痕迹像花似的开在付思苍白的皮肤上,嘲弄着,仿佛痛苦也能带来美的错觉。
  那天付思电话里的声音是很平静的。
  他说,程影,要考试了,我最近不用手机了。有什么事情,都等自主招生以后再说。
  程影耳朵夹着电话,没有听出任何异常。他查到吕扬的父亲,居然是本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
  舅舅也从事法律行业,被他问了三两句,非常敏感地止住了话头。当时他被舅舅会讳莫如深的语气迷住了,很想提前知道这些权力与权力的交换和运作的方式。他轻声安慰过付思,转头却把视频复制储存了很多份。
  付思放得下,他放不下。
  如果不是吕扬自己说漏了嘴,他永远也不知道付思打那个电话的时候,也许刚刚经历过非常难以忍受的事情。
  但一直到初三毕业,付思放弃升学。他始终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说,两个人的关系逐渐像隔了一堵越来越厚的墙。
  程影不敢管他了。他不知道付思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今天的一切就仿佛昨日重现,他希望自己跑得快点、再快点,冲到15岁的付思面前,把他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人会伤害他的地方去藏起来。
  但不能。
  隔了十年的时光,付思已经把自己埋得太深。叫醒他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10.
  “我走了。”付思状态不佳,程影替他把房间里的一片狼籍简单收拾了一下,手指搭在门口的椅背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付思哭够了,从被子里头抬头,眼睛肿得像桃子,费力地睁大,看向门边的人。
  这两天正是入秋的天气,半开的窗子已经被整理好,吹进来的风透露着萧瑟的干枯的味道。北方的秋天是很漂亮的,寂寥得恰到好处。付思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程影在这里,他舍不得。
  程影把手放下来了,重新走回床边,瞧着他垂下来的两条腿上全是印子,喉结滚动了两下。
  “帮你上药吧。”他清了清嗓子。
  付思的小腿握在他手里,贴合处,两人的肌肤都微微发烫。程影心猿意马地回忆起了某个光线昏暗的筒子楼。药水的味道有些泛苦,整个房间都散着那股苦味。好像抵消了付思身上不应有的甜。
  付思很甜,程影记起来。他的手掌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嘶——”
  “很疼?忍着点,淤血得散开。”
  越过了脚腕、膝盖、小腿骨,付思半条腿都覆上了药水的味道。有一两处破了皮,程影不敢给他上药,但瞧着那几处破损的红肿,却忍不住想要…
  舔一舔。
  付思会很痒、很痛。
  他的手掌来到了付思的大腿根处。
  “这儿我自己来!”付思刚刚呼救的时候叫破了嗓子,沙沙的声音像热茶似的滚过喉咙。可能是给他揉疼了,付思的眼睛里又泛泪,低头看着他,泪光盈盈的,像一只秋天偷懒未能及时南飞的鸟,被风吹冷了,瑟瑟地哀鸣。
  那段视频中付思的声音又被截下来,被人偷偷听过很多遍。哪怕源文件和备份都被彻底销毁,十年前付思无助的喘息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程影觉得自己是被付思蛊住了。
  开始付思只是住在他隔壁,后来住进了他的眼睛里,再后来是霸占了他的脑子,现在又来揪扯他的心。
  付思、付思…
  他把药管递到付思手上,站起身。半蹲的姿势让他腿麻。密密匝匝的重新过血的那种针扎似的酸涩刺激得他的唾液腺过于活跃地进行分泌。
  付思把腿张开涂药,摸上了自己的皮肉才忽然记得害羞,“你别看…”
  程影背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咽口水,怕吞咽的声音大了,被付思听见。
  他不正常了。
  他不正常了十三年了。
  付思一边上药一边偷偷打量着程影,他刚刚受过惊吓,心慌意乱。现在有些缓过来了,程影来碰他,他就有些受不住。甚至有些感激程影力气用得大,他疼了,身上的反应才没那么糟糕。要不然…要不然被程影看到了,像什么话!
  他赌气按着肚子,心情糟透了。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怯懦、贪欲、胆小怕事,他为什么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啊呀!”
  程影回头见到付思夹着腿,一手插在腿缝里顺着床边倒了下去。
  “怎么了?!”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人接着,听过付思的解释,哭笑不得。
  “走神,我把自己掐疼了…”
  疼了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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