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势缩在沙发里，一页又一页地翻动纸张。
十点，咖啡厅打烊。糕点师和新聘请的服务员跟大余告别，一同离了开去。随后就是大余打扫大厅的响动，虽然之前服务员已经帮他把该擦拭和清扫的地方弄干净了，但是他总是喜欢再把桌子拼到一起，然后把凳子倒扣在桌面上。
吱哑——吱哑——
螺旋木梯的年头老了，走动起来总是伴随着响动。董为光翻书的手指一顿——他听得出大余的脚步声比往前沉重。
10分钟后，洗完澡的大余从浴室出来，轻轻推开了半掩的书房的门。
“老板，我今天想做，可以吗？”
老板，即便在一起这么久大余还是这么叫他，本来冰冷的称谓居然也因为这个男人变得暧昧。这让董为光想起来从前的一个退伍邻居，叫了他老婆一辈子的“领导”。或许在大余的认知里，老板和领导这两个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我不想，怎么办呢？”
董为光侧头去看他，然后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把书签夹进内页，把书合上之后从沙发上跪了起来，仰头望进大余的眸子，启唇：
“你想要怎么说服我呢？”
因为从低处仰头的动作，光滑的脖颈从宽大的睡衣领口露出，上面甚至还留着前几天他作恶的痕迹。他就这么温柔地跪在他面前，这么听凭处置地等待着他，大余的呼吸陡然加重，但他忍住了。
他抬手关掉书房的灯，慢慢绕到董为光身侧，打横将他抱起。许是跟董为光的相处时间太长，近朱者赤，他也变得比以前温柔的许多。
接下来的一切都太过自然。偶尔从唇间泄出的口申口今，腿间不断上下律.动的头颅，紧紧攥着床单的几乎痉的手。发生过无数次的情景，却每一次都能激起心潮。
“老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关于我为什么会来A市。”
后半夜，让人脸赤的声音终于消停之后，大余贴着董为光的后背抱过来，低吟地说。
董为光拉起横在他身前的手亲了一下，“嗯，我听着。”
大余舔了一下嘴唇，记忆飘到那段让他低迷的时光——
A市的大学很多，好大学也很多。
大余是高考失利的考生，但是他也来了A市。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大学，是为了钟辛的大学。
钟辛，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每个人都会对未来有期望，想要干什么，想要遇到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大余高三的期望是，钟辛可以考上S大。因为只有那样，那个几乎要被生活击垮的弱小的身子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大余哥，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数学？我真的很想念大学，只要考上了S大，我爸爸就再也没有话说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了。以后就算每天打工啃馒头，我都不要再回来了！”
“大余哥，你的成绩那么好，最后我们肯定不会去同一个学校……”
“我的数学进步很大，放学我请你吃冰激凌，我把今天中午的饭票卖了！”
“你可不可以少答两道大题，我真的很想跟你去S大。如果我考上了，还是跟你一起考上的，我会特别幸福的！”
“大余哥，我喜欢你，打从心底喜欢，真的。”
“我考上了！大余哥我考上了！谢谢你！”
“你真的决定要复读吗？复读的话，学费就比应届生要贵了，而且你家里不是也说，满了18岁就不管你了吗？”
“我要走了，大余哥，你复读这一年要好好加油啊！”
告别的背影消失在火车站，少年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却迈着十分欢快的步伐。但是这份欢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开学不到一个月，钟辛就打电话来，说要被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击垮了。大余捏着手里的笔，翘了晚自习，又找了一份兼职工。
是的，“又”。
为了支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每天要做至少5个小时，而这意味着他不能正常上课，只能不断从时间里挤时间，在打工的间隙复习功课。
现在，还要每个月再给钟辛汇500块。
不过好在大余这人向来能吃苦，几个月下来，他的功课没有落下，还能坚持定期给钟辛汇钱。年底的时候，他开始利用最擅长的数学给别人补课，收费只有老师的三分之一，却能从学生的角度讲解知识点。所以他挣了不少钱，并且闲余的时间，一直在学之前就已经入门的编程。
时间转眼到了次年的3月末，那时候风不再冷冽地像要刺穿骨头，而是和煦的，让人吹着心里也跟着暖了。大余决定去一趟A市，当面见见钟辛。他将3000块的钞票放进一个信封里，打算把这笔钱给钟辛，让他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别整天省吃俭用。
他看过钟辛被他爸爸毒打的场面，少年纤细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棍棒，轻轻一敲都似要碎掉一样。现在考上大学了，逃离了地狱，就不能再亏待自己。
他去S大问到了8号公寓的地址，然后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个上午。钟辛没来，发的消息也没回，兴许是上课去了。于是他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回来等。但是他走到校门外，却看到了一辆无比招摇的敞篷跑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光鲜亮丽，瞧不出半点落魄的样子——
那是他不认识的钟辛。
“□□又回来了。”
身旁的几个女生议论纷纷，话锋直指那
十点，咖啡厅打烊。糕点师和新聘请的服务员跟大余告别，一同离了开去。随后就是大余打扫大厅的响动，虽然之前服务员已经帮他把该擦拭和清扫的地方弄干净了，但是他总是喜欢再把桌子拼到一起，然后把凳子倒扣在桌面上。
吱哑——吱哑——
螺旋木梯的年头老了，走动起来总是伴随着响动。董为光翻书的手指一顿——他听得出大余的脚步声比往前沉重。
10分钟后，洗完澡的大余从浴室出来，轻轻推开了半掩的书房的门。
“老板，我今天想做，可以吗？”
老板，即便在一起这么久大余还是这么叫他，本来冰冷的称谓居然也因为这个男人变得暧昧。这让董为光想起来从前的一个退伍邻居，叫了他老婆一辈子的“领导”。或许在大余的认知里，老板和领导这两个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我不想，怎么办呢？”
董为光侧头去看他，然后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把书签夹进内页，把书合上之后从沙发上跪了起来，仰头望进大余的眸子，启唇：
“你想要怎么说服我呢？”
因为从低处仰头的动作，光滑的脖颈从宽大的睡衣领口露出，上面甚至还留着前几天他作恶的痕迹。他就这么温柔地跪在他面前，这么听凭处置地等待着他，大余的呼吸陡然加重，但他忍住了。
他抬手关掉书房的灯，慢慢绕到董为光身侧，打横将他抱起。许是跟董为光的相处时间太长，近朱者赤，他也变得比以前温柔的许多。
接下来的一切都太过自然。偶尔从唇间泄出的口申口今，腿间不断上下律.动的头颅，紧紧攥着床单的几乎痉的手。发生过无数次的情景，却每一次都能激起心潮。
“老板，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关于我为什么会来A市。”
后半夜，让人脸赤的声音终于消停之后，大余贴着董为光的后背抱过来，低吟地说。
董为光拉起横在他身前的手亲了一下，“嗯，我听着。”
大余舔了一下嘴唇，记忆飘到那段让他低迷的时光——
A市的大学很多，好大学也很多。
大余是高考失利的考生，但是他也来了A市。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大学，是为了钟辛的大学。
钟辛，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每个人都会对未来有期望，想要干什么，想要遇到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大余高三的期望是，钟辛可以考上S大。因为只有那样，那个几乎要被生活击垮的弱小的身子才可以继续走下去。
“大余哥，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数学？我真的很想念大学，只要考上了S大，我爸爸就再也没有话说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了。以后就算每天打工啃馒头，我都不要再回来了！”
“大余哥，你的成绩那么好，最后我们肯定不会去同一个学校……”
“我的数学进步很大，放学我请你吃冰激凌，我把今天中午的饭票卖了！”
“你可不可以少答两道大题，我真的很想跟你去S大。如果我考上了，还是跟你一起考上的，我会特别幸福的！”
“大余哥，我喜欢你，打从心底喜欢，真的。”
“我考上了！大余哥我考上了！谢谢你！”
“你真的决定要复读吗？复读的话，学费就比应届生要贵了，而且你家里不是也说，满了18岁就不管你了吗？”
“我要走了，大余哥，你复读这一年要好好加油啊！”
告别的背影消失在火车站，少年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却迈着十分欢快的步伐。但是这份欢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开学不到一个月，钟辛就打电话来，说要被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击垮了。大余捏着手里的笔，翘了晚自习，又找了一份兼职工。
是的，“又”。
为了支付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每天要做至少5个小时，而这意味着他不能正常上课，只能不断从时间里挤时间，在打工的间隙复习功课。
现在，还要每个月再给钟辛汇500块。
不过好在大余这人向来能吃苦，几个月下来，他的功课没有落下，还能坚持定期给钟辛汇钱。年底的时候，他开始利用最擅长的数学给别人补课，收费只有老师的三分之一，却能从学生的角度讲解知识点。所以他挣了不少钱，并且闲余的时间，一直在学之前就已经入门的编程。
时间转眼到了次年的3月末，那时候风不再冷冽地像要刺穿骨头，而是和煦的，让人吹着心里也跟着暖了。大余决定去一趟A市，当面见见钟辛。他将3000块的钞票放进一个信封里，打算把这笔钱给钟辛，让他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别整天省吃俭用。
他看过钟辛被他爸爸毒打的场面，少年纤细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棍棒，轻轻一敲都似要碎掉一样。现在考上大学了，逃离了地狱，就不能再亏待自己。
他去S大问到了8号公寓的地址，然后在宿舍门口等了一个上午。钟辛没来，发的消息也没回，兴许是上课去了。于是他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回来等。但是他走到校门外，却看到了一辆无比招摇的敞篷跑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光鲜亮丽，瞧不出半点落魄的样子——
那是他不认识的钟辛。
“□□又回来了。”
身旁的几个女生议论纷纷，话锋直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