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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影。
  是一个公益组织,旨在服务全喉切除术后的患者,可以通过食管发音的方法重获新“声”。
  据说是半个月就能完成训练,成功率有95%,也赶巧,正好逗留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
  冉羽听不懂那些专业名词,只知道从那出来以后,就能说话了,他扯住从他身前经过的顾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他。
  顾江知道他什么意思,瞥了眼电视里口若悬河的“老师”,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点,扒下冉羽扯着他衣服的手,低头对他说:“你学不会。”
  他没有任何讥讽的意思,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冉羽还是不让他走,一直跟到厨房门口,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
  晚饭的时候,冉羽吃了平时的量一半还不到,米饭剩了大半碗,愤愤地把筷子磕在碗沿儿上。
  跟他搁这闹脾气呢,顾江也不管他,把剩饭全倒进垃圾桶里,反正晚上挨饿的是他自己。
  大半夜,冉羽果然饿醒了,静悄悄地去客厅里找吃的,从抽屉里扒拉出一块密封好的小面包,他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地吃了。
  面包个头不大,也就是垫垫底。
  吃完回来继续钻进热烘烘的被窝,把顾江的胳膊举起来,放在自己腰上,想起白天的事,越想越委屈,泪水打湿了大半个枕头。
  顾江抬眼看他,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只能听见冉羽抽抽噎噎地声音。
  他把冉羽朝这边拢了下,收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哭累了,睡着了。
  隔天,顾江突然扔给他一套衣服:卫衣、保暖衣、秋裤、棉裤、毛线帽、围脖还有一件羽绒服,套在他身上,大小刚好。冉羽热得直冒汗,大清早被顾江提溜起来,包得像个球,塞进轿车里,拐了几个弯,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顾江把冉羽从身后拽出来,推过去:
  “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活动的负责人热情地招呼两人,笑得满脸是褶:
  “顾老师哪里的话......您放心,绝对不会让小羽被欺负的。”
  冉羽在电视上见过他,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除顾江之外的人了,心里惴惴不安,明明是他自己要来的。
  顾江交代了几句就要走,冉羽追了几步,看顾江的车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里,巨大的恐慌攥紧了他的心脏,一直到傍晚重新看到顾江,这份不安才得以缓解。
  根本不用问学得怎么样,冉羽那垂头丧气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他要好久才能理解一句话的意思,等他想明白了,就已经跟不上进度了。
  负责人擦着额头上莫须有的汗,对顾江尴尬地笑:“刚开始学,的确挺难的。”
  顾江说:“能教多少教多少吧,教不会也没关系。”
  那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热情洋溢地把二人送走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就像顾江说的那样,冉羽什么也没学会,而这个组织已经要去下一个城市了。
  冉羽看起来挺失落的,倒在沙发上发呆,饭也没吃几口——这次是真的吃不下——被顾江按着一顿肏,没心思想这件事了。
  在那之后,顾江经常看到冉羽对着墙做口型,最多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猜组织最开始教的应该是“u”"i"这种简单的韵母吧。
  冉羽练得很认真,连电视都不看了,每天一吃完饭,就跑到卧室,做他的道傍之筑。
  没有丝毫进展,至少在顾江看来是这样。
  他由着冉羽练,等哪天冉羽认清现实了,也就该放弃了。
  顾江弯下腰,收拾桌上的碗筷,冉羽冲过来,扑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冉羽很轻,就算是借助惯性,也没有多少重量。
  “顾江。”
  很小的一声钻进他的耳朵,像羽毛那样轻,被电视机嘈杂的声音盖了过去,顾江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
  “顾江。”又是一声。
  这次顾江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
  不是什么简单的韵母、不是自己的名字、不是喜欢的食物,而是“顾江”。
  筷子摔在桌子上,顾江直起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冉羽。
  冉羽从他颈侧伸出小脑袋,笑得像个孩子:“顾江。”
  

第六章  
  冉羽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第一次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看啥都觉得新奇,满屋子转悠。
  他摸摸电视的外壳,说“垫似”,又回身对着沙发上的顾江痴笑:“顾江。”
  “南子。”“顾江。”
  “水啵。”“顾江。”
  “掘子。”“顾江。”
  ......
  他不管做什么都要在后面加一声“顾江”,也只有“顾江”这两个字说得准确无误。
  第二天冉羽就因为用嗓过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喉咙口火辣辣地疼,被顾江灌了一杯好难喝的茶,收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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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一起看电视是两人的必修科目,顾江看的节目深奥而乏味,冉羽打了个哈欠,对它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喜欢被顾江抱着,头靠在左侧肋骨的位置,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听上几小时的心跳声,也不觉得无聊。
  顾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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