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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轻易引发了自己的崩溃,又轻易安抚着自己的崩溃。摧毁他的心防,又撑起他的坚盾。
  半晌,乐时咬着嘴唇,渐渐平复心情,他在昏暗的怀抱里脸面发热,蹦出几个带着湿润气息的字:“阿斐。”
  “嗯?”
  “刚刚……你什么都没听见。”
  于斐摸着他潮湿的头发,顺着他的话说:“嗯。没听见。”
  乐时瓮声瓮气,此地无银:“……我没有哭。”
  “好。你没有哭。”
  于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哪见过他的小猫咪这样软软绵绵地说话,带着哭腔掩饰他的弱点,他退开一些,看见乐时的眼皮和卧蚕都肿了,眼角水淋淋一片,满脸是泪。
  于斐皱着眉,想亲他的眼睛,却被乐时侧头避开了,亲吻落在了乐时的脸颊,咸咸涩涩的。
  两个人搂在一起厮磨,乐时困得快睡着,骤然一阵风吹进来,吹散了空气里盘桓不散的淡淡腥气,他迷迷蒙蒙地眯着眼,啾地打了个喷嚏。
  于斐一下也醒了迷糊,觉得这个喷嚏好玩儿,又觉得乐时好可爱,忍不住去刮擦他的鼻尖。
  于斐往乐时的脸颊啵唧亲了一口,转而担心乐时受凉感冒,他坐起身,又想摸摸乐时的嘴唇,手指即刻一疼,被对方紧紧咬住了。
  于斐笑了,没脸没皮说调情话:“我的小猫呀,刚才还没咬够?啊——”他赶紧压低声音,疼得呲牙咧嘴。
  乐时松嘴,跳下床,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他还头重脚轻地犯迷糊,穿错于斐的裤子也不知道,只想赶紧好好去洗个澡。
  乐时又困又累,浑身酸痛。偷摸着穿过客厅到了浴室,水也不敢调得太大,怕惊醒了母亲。
  于斐和他一起洗,知道他累,没再做其他的事情,让乐时攀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地喘,张着腿恶声恶气地骂,用气声小声地交换私密的情话。
  他们的味道再度融合在一起,于斐揉着乐时的头发,乐时坐在塑料小椅子上,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瞌睡,小鸡啄米似的,他是真的被折腾累了,温存的狂欢使他们短暂忘却了现实的忧虑与伤痛,得到了刹那间的、末日一般的欢愉。
  于斐用花洒冲洗乐时的头发,柔声说:“乐乐,我们取消镜头前的对立关系吧。”
  “指向你的那些幼稚谣言,到了最后都不攻自破。我不想和你炒CP,我只想好好和你说话,和你并肩,我们之间没有营业的必要——”话音未落,乐时朝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仰着脸看着于斐,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句标准粉圈棒读:“犬猫是真的。kswlkswl。”
  “哎,你哪学的这些鬼话。”
  于斐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看着乐时湿漉漉的眼睫,脸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温热水珠,不断地从眼窝、鼻尖、唇角淌下去,乐时定定看着他,眼睛很慢地一眨,旋即闭上了。
  于斐静了一下,微闭着眼睛低下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柔软亲吻,于斐抚摸着乐时的脸颊,轻声说:“要是走不到最后怎么办?”
  乐时静了一下,闭着眼遐想:
  “那我再和你一起练习,一起去路演,你不是一直想组乐队吗,那好像也可以,在不知名的酒吧驻唱,好像也可以。没有人看也没关系,家人不理解也没关系。”乐时直起身,回过头,看着于斐的眼睛,“我们就重新开始,像谈恋爱一样,重新开始。”
  “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我们的,会知道我们的,会知道我们的名字,唱着我们的歌,总有一天的,你说是不是?”
  乐时的眼睛好亮,里面的光好像能照亮黑夜里的每一抹阴影。
  于斐的眼睛猝不及防一酸,眉毛一皱,他佯装不在意地别过头去,嘴唇发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花洒里的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落,乐时忽然伸出手,左右食指点住于斐的嘴角,挤出一个不大好看的微笑。乐时微笑着,哭肿的眼睛眯成柔软的笑弧,他柔声说:“阿斐,不管怎样,你都该笑笑。”
  “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题目是五月天同名歌=3=起名废在最后的时光里会这么起标题!


第99章 烟火里的尘埃
  乐时是被屋外窸窣作响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睡前哭过,又因为体力透支,眼睛黏黏糊糊地睁不开。
  他往于斐的胸口蹭了蹭,对方低沉地哼了一声,摸索地揉他的后脑勺,把下巴贴在他的发顶上,发出倦怠的鼾声。
  乐时微微挣了挣,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像是烧起来似的,一抽一抽地发疼,
  “唔……乐乐。”于斐感觉到了他的挣动,哑着嗓呼唤他的名字,不清不楚,声音发着陷于酣眠与初醒边缘的柔软,他收紧了拢着乐时肩膀的手,鼻尖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吐息和呢喃一起,黏黏糊糊地沾在乐时耳边:“别走……别走。”
  乐时怔忪一阵,伸手摸摸于斐的后颈,他被抱得有点儿汗热,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一动就要亲到于斐的脸。
  有脚步在屋子的门口来回移动,发出刻意放轻的嗒嗒声,乐时这才从迷茫的天旋地转里回过神,妈妈醒了,他这是在家里,和于斐亲昵缠绵地相拥而眠,像每对交颈的爱人一样。
  乐时带着清醒的迟钝,心跳得越来越快,他费力地把于斐搂在肩膀和垫在后颈的手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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