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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被你淹死的——啊!!!”
  半刻钟之后,他们气喘吁吁地坐在沙滩上,披着浴巾。
  万幸坐了一会儿,吃吃地笑起来,他蹬掉一只拖鞋,远望着海平线,长舒一口气,眯着眼睛说:“你说以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大明星?还是仍然在当小练习生?”
  “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当了,做一个普通人?公务员,或者一个普通的老师……”
  “风风,”他转头看向任风风,“我会不会,就停在这里了,会不会因此就放弃了?我到底在为什么努力呢?”
  任风风没说话,嗷呜一声抱住他。
  万幸皱着眉毛嫌弃:“你身上好湿啊,别碰我,放开啦。”他知道任风风总习惯用肢体动作表达情绪,拥抱无非是安慰,任风风捏着他的肩膀,把他向外拉了些许,一双眼睛炯然有神地注视着他。
  任风风的话有点儿无厘头:“我们一起再去跳一次海吧!”
  万幸莫名其妙:“你疯了吗?打死我也不跳了,喝满嘴盐,还要被你吓死。”
  任风风眼睛发亮地望着他,笑了:“你现在不是不怕藤壶了吗?”
  万幸被他说得顿了一下,忽然眉开眼笑。
  他站起身,拉住了任风风的手,滚烫的湿热的手心贴在一起,好像快要被阳光熔成一团。
  “行啊,再跳就再跳。我不会再怕了。”
  少年的欢笑,响彻碧空。
  汽车驶向名为家的远方,无家可归的人踏上回程的旅道;全场观众的呼声热烈,失去过去的人品啜回忆的甘苦;跳进了碧蓝的海洋里,就好像能洗干净身上的迷茫。
  不同的人们,在某个相同时刻,走上了名为追寻的旅程。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阅!好长一章(叹气)。


第97章 一荤一素
  音乐会散场,袁弘杉背着提琴包,和周望屿一起去柜台挑表演曲的纪念品。
  比赛名次的公告栏张贴发布,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被家人簇拥着站在结果前,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即使说话,也只是轻慢地交头接耳。
  袁弘杉往那儿看了看,只觉得那些漂亮高挑的人群里,还有自己的昔年旧影。
  周望屿凑在柜台边儿,跟卖东西的老大爷唠嗑。
  大爷白头发,戴圆框老花镜,对着周望屿瞧了会儿,转眼看到他身边心不在焉的袁弘杉,噢地短吟一声,向他说:“好久没见到了呀,杉杉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呀。”
  袁弘杉听见声音,回头隐隐地笑了笑,说:“爷爷好。”
  老大爷问:“今天来比赛呀?”
  袁弘杉摇摇头:“来听音乐的。”
  “听音乐怎么拿着琴呀?”
  袁弘杉只笑,不说话了。
  工作人员的镜头对着他们,老大爷环顾四周,这才觉出端倪,他郑而重之地把眼镜取下来,放在衬衫的摆子上擦擦,又戴上。
  那边周望屿相中个小提琴样式的金色挂坠,袁弘杉在他边上看了看,揶揄着说:“这东西我家有一打。”
  “哦。”周望屿头也不转,“那我再送您个。”
  大爷喜笑颜开:“你是杉杉朋友吧?来这是拍节目的对不对?”
  小老头俏皮地挤挤眼睛,镜片闪烁着跳跃的银光,大爷显然见多大世面,在镜头面前从容不迫,“他小时候也来这里拍节目,上地方台的那种。”语气赞赏又炫耀,好像在夸奖自家成绩极好的小孩儿。
  “拉琴呀,拉小提琴喔。拉得可好的,他就这么点的时候,”大爷的手往腰上比了比,“比完赛出门就闹着要买个小东西回家玩,你挑的这个他特别喜欢的。不让买就坐地上哭。”
  “噢。”周望屿慢慢吞吞,咬字清晰,重复了一次:“坐地上哭。”
  袁弘杉听不下去了,当场翻旧账的感觉让人脸热心烦。他苦恼地按按眉骨,以手肘碰碰周望屿的腰,小声催促:“买完就走吧。”
  大爷笑了,也不揭人短了,把东西包好送过去,问:“杉杉以后还来不来拉琴啊?”
  袁弘杉迟疑了一会儿,与平静无澜的面部表情不同,他的心至今仍然跳个不住。
  一曲终了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会场亮了起来,他第一次看见观众们的情态,他们鼓掌,欢笑,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表情,也有的人脸色青白难看,摊着手和同伴交头接耳,看夸张的嘴型,好像在说“岂有此理”。
  直到周望屿离开钢琴,走到他的身边鞠躬致谢,他才猛然地回过神来,并且辨认出涌进心中的感情,是淡甜如蜜的快乐,以及轻飘如絮的释然。
  袁弘杉淡淡一笑,回答:“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
  半小时之后,袁弘杉和周望屿坐在路边的餐馆里等菜。
  小小一家饭馆,干净整洁,菜单是一张过塑的红纸,上面有菜名和售价。
  周望屿轻车熟路,问过袁弘杉的喜好,开口点了几个菜,店员好像和他熟识,一举一动都是老主顾的熟稔。饶是地地道道的本市人,袁弘杉仍然对这些隐藏在市井街坊里的小饭馆非常陌生。
  他忍不住揶揄周望屿:“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会在这种地方吃饭。”
  两个人一红一蓝,西装革履,在稀稀落落的杯盏交碰里格外显眼。
  周望屿把外套脱了,随意地挂在椅背上,又拆下领口的领结,露出上半身熨帖挺括的白衬衫,他一边说:“我之前在B市也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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