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邱居新想不明白。
那时明明还这般爱他的模样,与他时有亲昵,从放在肩膀上轻轻一捏的手到晚间缠在他腰上的腿,蔡居诚动情的时候会喊他师弟,等日晚倦梳头时蔡居诚会让他帮忙绾起青丝三千。现在他想起来这些都觉得是一场让人遗憾的幻梦,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太深,平白生出这种东西来,或许它根本就不曾发生过才对。
这个秘密埋藏得太深了,其中一人忌讳莫及,另外一人徒劳回忆,到最后竟然没有什么真实得东西来确认那段时候真的发生过,就连邱居新本人,也都再想不起武当竟然有过这么暖的春日。
他的师兄垂着颈子坐在铜镜前,像一只温顺的鹤,而他帮师兄梳理那黑如瀑布的鹤羽,他的发丝柔滑,摸在手里像是一条光亮的溪流。
窗外飞进半片桃瓣,邱居新轻轻摘去,放在桌上,“你弄疼我了,”他的师兄半真半假地抱怨,“走什么神?”
“没走神,”他听见自己说话,像那遥远深谷里悠悠的回音,“在看师兄。”
一直在看师兄,从第一天见到师兄起,他便在看。看师兄若仙人之姿,看师兄写字习剑,看师兄衣袍翻飞若鹤舞重霄,看师兄立于崖上观云海翻腾。
看师兄嫉恨缠身离门远去,看师兄魂摧骨折落入泥里,看师兄又回到他身旁,像最初那样,像现在这样,拉着他的衣袍沉眠,他靠得太近了,以至于他呼出来的气息钻进自己的胸腔里,让那颗心脏都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颤抖。
他只能明白一件事,若是这气息消散了,那他也要死了。
邱居新没有再想,他靠过去,亲了亲蔡居诚的额头。

第三章

蔡居诚觉得自己好了些了。
虽然在牢里耗了三个月,损毁的元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全的。但他能感觉到他最近有些力气了,虽然零零总总才被救出来半个多月,那种与日俱增的安心感却无法骗他自己。
他还是做噩梦,每个梦从大狱栏杆旁开始,他呼吸急促,想要伸手推开旁边极具压迫感的空气。他刚刚抬起手来,就会被另一个同床人轻轻揽住拍醒。
他会睁开眼睛一两秒,黑暗,全部都是模糊的黑暗,他茫然而恐惧,有人在他身边如此之近的地方使他肌肉紧张,但那个人很快就会去拉他的手,任由他发抖瑟缩,也要握住他的指尖。
并不痛,也并非无法挣扎的力道,那个人会稍微拍拍他的后背,等他安静下来,口干舌燥时为他递上一杯茶。
最开始的那几日他曾日日都把那些幻梦记得一清二楚,闭着眼睛是黑睁着眼睛也是黑,他便在那两片深浅不一的黑中彷徨失措,徘徊着寻一个听不见那些人说话,看不见那滚来滚去的头颅手指的地方。
可那些人那些东西总是跟在他后头,他醒的时候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睡着了的时候不行,有时候他清醒了还能听见自己凝滞在空气里的声音,像个心愿未了的厉鬼,盘旋在他头顶,尖啸着要撕裂一切。
最`新`沷`怖`网 6j6j6j.康~姆


最`新`沷`怖`网 6j6j6j.℃.〇.Μ
他有点分不清楚什么是睡着什么是清醒,只有那个小哑巴从未入过梦,虽他平日里睁着眼睛的黑暗里也能看见一片红红白白光怪陆离,但如果旁边有个人的话那便应当是真实了。
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让他舒服了不少,他能安心入睡,因为知道有人能把他从那梦魇里拽出来。
这里没有日月,蔡居诚也不知时间,不过某一日他正坐在桌边发呆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竟然在期待。
小哑巴师弟走进房间的声音能唤醒他,不知不觉他已经变成了黑暗与黎明交界处的灯光,朦胧隐约,却能告诉他许是半刻后,许是一刻后,他便能从魇中醒来。
只要能醒来便好,蔡居诚捡回来这条命,要求自然低了不少。
人便是这样的东西,他今日拽着那个人衣袖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只要能稍微得到一点点照顾安慰,能从什么地方得到一些热与暖,自己便控制不住地贴了上去,像赤足走上雪峰的行者,每一丝暖意都是维持他生命的无上法门。
那小哑巴以为他要什么,转过头牵着他的手无声地问他。
“我觉得我好了,”他和小哑巴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邱居新觉得不怎么样。
蔡居诚不知道,昨日晚上他在被邱居新叫醒之前的模样能吓死武当山上的任何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他昨晚不知被什么入了梦,开始只是颤抖,后来便絮絮叨叨地说话,说些什么“不,不,你们要干什么”之类破碎的词,然后拼命地把自己塞得贴着墙边为止。
邱居新在黑暗里凝视他的脸,他不必看,也知道蔡居诚眼里渗出的泪正蜿蜒崎岖地落下,如同丑陋的伤疤般爬了满脸。
他隐隐有种预感,他不知道困扰蔡居诚最深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很有可能让他永远也好不起来。
他望着蔡居诚,安静得像一只蛰伏在床榻上的豹子,卧在膝盖上的狮子,他看见那个人嘴唇发白,踢打着不存在的人,然后突然间他安静了下来,好像是被迫般伸出手去,抓住了一团空气。
“啊——!!”
他在最终决定把蔡居诚叫醒前听见了这样
o
地址发布邮箱:[email protected]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感谢您多年来的支持】
【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
【一路陪伴…感谢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