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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坏人一样。”王陵将杯中茶喝尽,冷肃道,“冥冥之中,我只有唯一注定能走的路”
  庾渺颤巍巍地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臂:“灵符,你在说什么?吾怎么听不懂?你不要冲动,若有难事,说出来吾等一起商量。道子,道子你来劝劝她!”
  王陵却低头笑了一下,眉眼之间是难以撼动的偏执:“什么都不必说,道子,我不想要你的庇护。你们放心,我只是去争而已,把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然后一步步走上去掌控权力。理所应当的事,你们怕什么?”
  贺洗尘手指微动,心里更加瘆得慌。他没办法拦住王陵,又怕她误入歧途,思来想去,只能正色叮嘱道:“灵符,「权」乃衡器也,可古往今来,在权力面前失衡失态的帝王将相比比皆是。若拼命去握住权柄,只能得一时之利,而失去的恐怕会是一辈子追悔莫及的东西。”
  “灵符,我只望你守住本心,始终如一。”
  王陵眼睛一酸,撇过头颤声道:“我会的,我一定守住本心!我本心可坚定了,我可是要白日飞升的仙人啊,才不会被俗世红尘绊住脚步!”
  庾渺心中到底担忧,动了动唇,只说:“你可别逞强,吾与道子都在你身边。”
  天上的最后一缕红霞被巨兽一般的黑山吞噬,星子稀稀疏疏地悬在看不见的夜空。
  “下次再聚不知何时,诸君保重。还望来日再会,是在光明正大的人前。”王陵走下楼台,不断挥手告别,脸上满是如释重负、恣意明快的笑容。
  庾渺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方,叹气道:“灵符远比吾以为的更加能谋善断、果敢坚毅。”
  贺洗尘回头看了眼亭台中暗色的火炉茶壶,怅然笑道:“我们还没走,茶已经凉了。”
  ***
  七月七,兰月兰夜。
  皇帝大婚,大司马梁道亲迎乐家郎君。群臣宴会,凤歌鸾舞,欢饮达旦。
  大殿中央的异域舞伎蒙着面纱,修长有力的手臂上戴着串满猫眼石的璎珞,手腕和脚踝挂满灿烂的金环,一举一动艳而不俗。傅华珣索然无味,便习惯性地转头去看旁边的贺洗尘。
  盘腿坐于花毯之上的贺洗尘正仰头喝酒,黑发用樱草巾松松垮垮挽在身后,繁华奢丽的外衣搭在膝上,飘逸贵气。傅华珣发现他喝酒时总会闭上眼睛,眼角似乎被酒气熏红,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睁眼又是不可僭越的大司马。
  长发曼鬋,艳陆离些。风度卓绝,冠冕群英。
  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地用余光瞟过去,面上仍装作沉稳如山的模样。
  傅华珣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利落干净的动作喝了一杯酒,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不舍得移开。直到贺洗尘疑惑地望向她,她才如梦初醒,低眉垂眼地笑了一下。
  忽然喧哗声起,只见长康殿下魏璘手持酒樽,缓缓而来。
  傅华珣心里一突,顿时警觉。为了巩固贺洗尘的权势,她六月上书求娶魏璘,七月定亲,拟定年后便成婚。虽然是未婚夫妻,可她对这个长康殿下没有任何爱慕欢喜。说是心悦,其实互相嫌恶。
  魏璘径直坐到傅华珣身边,将酒樽递到她手里,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冷声悄道:“让开。”傅华珣依旧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太好听:“你逾矩了。”
  两人皆是笑意绵绵,看起来好像在絮语些情话,可实际上却针锋相对,只差兵戎相见。
  要说魏璘也是不容易。他看上了贺洗尘的脸,奈何人家是他阿姊的死对头,他怕多说一句话会被魏玠怀疑,只能有机会便连忙看上两眼。啧啧,就这两眼——贺洗尘百无聊赖地舔了下殷红的唇角——魏璘心中咂摸着,就算死,也值!
  “哦呀,那个舞伎可是朝大司马去?”有人惊诧地嚷道。
  “确实!莫不是看上大司马了?”言语轻浮,却深得共鸣。
  “艳福不浅啊!”有人酸不拉几地说道。
  贺洗尘回过神来,美丽的异域舞伎已经端起酒杯凑到他唇边。那双熟悉的绿眼睛盈盈地闪着光,却没有再躲开,而是勇敢地和他对视。
  “你要我喝酒?”
  “……嗯。”檀石叶迟疑地点了下头。
  贺洗尘扫了一眼四周看戏的朝臣,挑眉戏谑道:“可以。”他直接握住檀石叶的手,将酒杯倾斜一饮而尽。
  满座哗然,魏璘咬牙掰断了手中的银筷子。
  贺洗尘将酒樽往后扔去,浪荡轻佻地伸出手:“过来。”檀石叶犹豫地搭上去,下一秒突然被他拉进温暖的怀里,混合酒气醉意的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如你所愿,我是你的了。”
  ……
  笙歌箫鼓声骤然停歇,酒樽掉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傅华珣的神情冷硬得几乎可以把檀石叶的头颅戳穿,但瞥见贺洗尘暧昧不明的笑容,却忽然泄气,提不起劲。
  “你、你不是有祝英台了么?你不是独爱祝英台么?”魏璘忍不住哽咽着问道。
  贺洗尘沉吟不语,忽然抬起檀石叶的下巴,低头隔着薄纱亲吻他的嘴唇。檀石叶呼吸一滞,紧紧地攥住他的袖子,却听一触即离的贺洗尘含笑说道:“他长得像我的祝英台。”
  檀石叶的心掉了下去。
  ***
  七月是个热闹的时节。皇帝大婚,皇子定亲,铁骨柔肠的大司马府中进了一个异族舞伎。
  “听说那个舞伎是鲜卑人?”
  “长得那叫沉鱼落雁,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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