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嗖地一下吞下去,不要让我反应过来。”敖珂问为什么,他说怕疼。然后拖着人回了院子,把原本为老头子准备的棉拖鞋给人穿上。
  敖珂顶着陆二给梳的马尾蹲在灶膛边啃苹果,等人给自己烧水洗脚。
  “你就这样光脚走回来的?”陆二跟他一起蹲着,就着火烤手。
  敖珂吸溜一口汁水,点头:“嗯。”
  那他脚还挺经造,这么长路皮都没破。
  见他吃得汁水淋漓,陆二地上捡了两张作火引的枯叶让他擦手,又忍不住叮嘱:“咽下去再咬,文明点。”
  敖珂没接叶子,换了右手拿苹果,脏兮兮的左手伸过来就往陆二膀子上擦。
  陆二看了他一眼,也没当回事,转头过去瞧东边被挖开又随意填上一片狼藉的地面,瞧了一会儿仍是没瞧出名堂,回头往灶膛填了根柴,自然而然开口:“你之前说,要把期鸟埋下去。”
  “嗯。”敖珂根本没听他的,仍一口一口吃,腮帮子鼓鼓地,抽空应了一声。
  上辈子必定是只饿死鬼。
  “期鸟是妖怪吧。”陆二又问。
  敖珂又点头:“嗯。”注意力全在苹果上。
  这苹果是为罗就晨他们来新买的,很甜。敖珂不仅喜欢吃肉,还喜欢吃甜。
  陆二若有所思:“那天地下的也是期鸟?”
  敖珂摇头,示意不是。
  “那是什么?”陆二久违地锲而不舍。
  终于啃完了,敖珂手一扬苹果核滚进灶膛下灰堆里,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唇,告诉他:“戚鸟是妖,那天那只,是山精。”
  他说精怪是修成的人身,妖则是生来就有人身。
  他说,罗绮该是人形的。
  如今这半人半鸟的模样,只有一个可能,
  “她这里,”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陆二的胸膛,“给了别人。”
  被他这一戳,陆二下意识捂了胸,衣服骨肉下,心脏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敖珂收回手指,站起来去撬锅盖:“我下午听你父亲跟王家谈话的意思,她应该生来是做地基用的。”锅盖放一边,手指撩了些已经发烫的水搓洗了黏腻。
  陆二拿着火钳捅了捅灶膛,脸被柴火熏得发烫:“王家?”
  洗净手盖回锅盖,敖珂又蹲了回来:“一群姓王的,”举着湿漉漉的手在火边烤,想想添了句,“大多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的真多。
  陆二问他地基是什么。
  敖珂告诉他,是:“用人或者精怪填阵成脉,成一方风水,”一顿又说,“有时候也会出现用大妖的,像那只戚鸟。”
  灶膛里的火熊熊烧着,陆二终于停了手,抽出火钳,偏过头去看这人,素的眉红的唇,五官俊朗身板端正,怎么看都是个正派人物。
  从额头看到鼻尖,从鼻尖看到眼底,终于,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迎着敖珂的目光,手中火钳尾尖通红,
  “你到这里来,真的是个巧合吗?”
  30.
  敖珂也看他,眨了下眼又往下看去,他睫毛直,在目光垂落的时候于眼尾盖成阴翳,他就着这块阴翳看了看火钳,然后抬眼,没了遮盖,映着火光红霞,这双眼便又是风光月霁,
  “是巧合,”弯了眉睫,他对陆二笑笑:“我只是想找个薄弱的阵眼养伤,没想会遇到你。”
  意思是来老宅确实有目的,巧的是他倆选了同一个院。
  怪不得刚来的时候天天沉缸底,还以为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呢。
  执着火钳,陆二思量着要不要给旁边人来倆火辣辣的窟窿,却又想着不一定打得过,加上这人一身皮肉衣裳还是自己供养的,捅了自己也得肉痛,最后只得钳子往地上一杵,算了,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哪知敖珂摇头:“我不走。”转头间细长的发丝长絮一样铺了小半个肩,一经晃动又滑落成一束。
  陆二疑惑:“伤还没好?”如今都能赤脚走几里地了,怎么看都不像还有伤在身。
  敖珂又摇头,
  “好了。”
  那为什么不走,留在这里下蛋吗?
  陆二不解。
  敖珂仍是笑眯眯地,他眼长,眼角下折眼尾上挑,笑起来是道顺畅的弧线,终于说了实话:“我没地方去。”
  31.
  他说他也有位兄长,但是,
  “他嫌我碍眼,我嫌他命长。”
  于是他就帮着把命缩短些,
  “只是没想到他命长还硬,他活着,我就回不去了。”
  他轻描淡写把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过程寥寥带过。
  然而尽管只言片语,也让人觉察出残忍,并深刻明白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作为一个跟大哥架都没吵过一回的乖弟弟,陆二听得目瞪口呆,
  啧舌,
  回过神来又觉得就敖珂这样好养听话,给个缸都能住半年的,怎么会碍人眼呢?
  且有些怀疑敖珂打输的原因是太胖了————
  刚到的时候真是圆滚滚的,神似只球。
  要他真是龙,
  那么胖,爪子都难抬吧,怎么可能打赢呢。
  陆二在脑海里把图书上的龙扩宽几倍,涂上红色,让鳞片也泛着金光.......
  .....
  不知怎么地思绪总往冬日烤裂了皮的红薯上飘。
  掏出烟叼上,夹了根树枝点燃,他拍拍敖珂的肩:“还是少吃点。”别又胖回当初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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