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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个人脸上滑了一圈,才吞云吐雾地说:“二百。”
  段汀栖竟然没讲价,纡尊降贵地拉好车门后,才似笑非笑地说:“二百块可不够我的出场费。”
  余棠也同时淡淡往车里各个位置角落都扫了一遍,倒是没见别的东西,就驾驶座最顺手的匣兜里似乎插着一把刀。
  盯着后视镜的司机眼皮儿骤然一跳,猛地转头:“说什么?你们是……”
  “是你奶奶。”这种时候,段汀栖竟然破天荒地插了一句江家草鱼的台词。
  “……”余棠顿时诡异地偏头,看了她好几眼。
  司机眼角的蜈蚣疤也轻轻一狞,手慢慢摸到了刀柄:“两个女人,也敢找老子的晦气?”他骤然一拧身,手中的刀吓唬似的刺了出来,骂骂咧咧地在两个人面前直晃:“滚你妈的,知道我是……”
  “你是你奶奶的孙子。”段汀栖又迷之打断他,还凉凉垂眼一挑眉,“一把削水果的,你唬谁呢?”
  司机试探性的虚张声势终于停下,换成非常谨慎地缩紧绷背,手中的刀口也慢慢转了个向,一副行家防御的样子低声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余棠淡淡一扫刀尖:“果然是走马帮的人。”
  老车站附近都是走马帮的传统地盘,红樽花事虽然被端巢了,但不影响一帮流氓痞子继续在周围作威作福。换过来不是走马帮的人,在那个地方也不敢这么嚣张,流氓都是最爱划分地盘的。
  司机脸色骤然一变,防御的姿势更甚,一字一句地咬牙:“原来是道上的朋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他可能得罪的人多了,自己都不知道来寻仇的可能是谁,而通常情况下,遇到的行家里手姿态越淡然,就说明越难对付,让人心里无端没底和紧张——
  余棠可能在坏心眼方面是熟练工,迟迟不利索地动手,把人的精神绷够了才怪客气礼貌地说:“我不跟流氓做朋友。”
  司机终于又紧绷又愤怒,一下就抬手刺了过来。
  余棠还没动,段汀栖竟然又攥住她说:“你别来,让我表现。”
  余棠:“……”
  她说的表现是手上忽然灵活地一勾,司机面前的椅背骤然送塌,整个人也随之一趔趄,手上的刀失了准头,一把就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余棠默默偏头,有点没眼看。
  “——操!”司机额头青筋一爆,竟然对自己怪舍得的,眨眼间就咬紧了牙一抽,又自以为快地狠狠地一刀划出。
  段汀栖这才抬手一架一按,那把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诡异灵巧地拐了个弯儿,扎向了司机另一条大腿,两个窟窿顿时应声而成,一左一右,分外对称。
  司机拿刀的手终于微微颤了一下,眼里凶狠恼怒的神色也变了。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觉地才察觉出来,眼前的两个人现在根本没动真格,只是在戏弄他。
  “你们到底——”他喉咙艰难地滚了滚,“到底想要什么?”
  他可能本来都没想对面的人能好好答话,但余棠却忽然问了句:“老汽车站周围这些地方的女人一般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段汀栖眼睛轻轻动了动,看了余棠一眼。
  司机却一愣,鬓角冒着冷汗,观察着她的表情低声说:“这种地方哪儿有定数,有些是从单纯卖酒逐渐发展的,有些是从类似孤儿院的地方直接物色好的,还有一些是自己找过来,主动要卖的,都说不清。”
  “唔。”余棠手肘支在车窗上,没挨身后结了一层黑垢的椅套,指腹轻轻按了按眉心,又问:“那想走就能顺利走吗,可以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那种?”
  司机喘了口气:“按一般情况,只要不是太漂亮能挣钱和牵扯到重要客户的,想走没人拦着。”
  余棠不知道想起了谁,撑着头,眼睫微微一煽:“重要客户指什么人?”
  段汀栖也蹙了下眉,好像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司机眼角的狠厉一闪而过,抓住机会狠狠地一刀刺了出来——
  可是眼见刀尖刺到小腹了,却忽然不由分说地进不去了,动都动不了。
  余棠头也没抬,只用两根手指就轻轻夹住了刀身,然后撩眼往司机脸上看了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眼神,司机却终于掰不住了,猛然回身,哗啦啦地拉着车门就想下车跑——
  他游手好闲二十年,从很多厉害的武林老辈身上见过这种眼神,可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有着一身出手无形的好功夫,还从未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身上碰到过。
  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像是在被刀锋凝视。
  司机猛拉了几下,才发现自己的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锁死了!
  余棠夹着刀身轻轻一旋,愣是让紧攥刀柄的司机不得已松了手,眼睁睁看着刀到了她手里。
  “你可都划得不太准,水果刀也不是这么使的。”余棠轻描淡写地抄起这把刀,眼角骤然滑到他的喉咙,“要不然我教教你怎么样?”
  ——冰凉的触感还没到达,被她盯着的人就骤然疯了,瑟瑟发抖地对着车外走过的路人嘶声厉喊:“救命……救我,救救我……报警,快帮忙报警!”
  应他所求的,这时街角红蓝色的灯光一闪,竟然真的有警车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
  大惊大吓的司机好像听到耳边有人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车门打开,他忽然被拎起来扔了出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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