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相信。
    但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眼前的人散去所结发辫,披上一身白衣,原先透着锋芒的牡丹艳气尽掩,剩下如玉温润,如刀清冷,熟悉得令人陌生。
    手缓缓松开,绮罗生取回长刀,道:“若你想最光阴安然无恙,就不要去。”
    九千胜垂目,拿起酒壶往杯中续酒,忽而,想起最光阴前些日子所说的话,心中浮现的猜想太过可怕,他指尖一颤,酒便从杯子里洒落了一些:“他的时之心……”
“不错。”绮罗生没有让他说下去,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往另一只空杯中倒了些许,而后一饮而尽:“我会终止这段宿命,你在此等他回来,不要离开。”
    言罢,他将酒杯放下,提刀而去。
    天光破晓,窗外的雨已停了。
    人远去,脚步声不闻,屋中的花香渐渐消殁,九千胜将壶中残酒饮尽,忍不住自嘲的低笑了一声。
    半生醉梦江湖,一壶酒,一对刀,此身虽系于俗事,心却不闻情字,又怎料想得到,不过是留别荒原上一句调笑,便将自己全然赔了进去。
    红尘并行,黄泉共劫,他早该想到深了根的牡丹,便已到了枯萎的时候,只是未曾料到,此时此刻,酒饮尽,刀无用,唯剩下一个等字。
    最无奈的一字。


“少主,你怎么能这样做?!听我一言,此时收手,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兄,不代表你就能管我的事,今日不凑巧让你撞见了,你说心奴是不是应该杀了你,然后留下你的眼睛,让那双令小时候的我着迷不已的眼,永远注视着我?”
    吵。
    最光阴皱了皱眉,耳边的说话声已经转为兵刃交击之声,不够纯粹的刀声,邪戾的刀吟,很吵。他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发觉双手似乎是被什么束住了,且身上无力,挣扎不得。
    原本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晰,他记起自己在洪水中失去意识后,不知昏沉了多久,直到被药汁呛醒,醒来见到的是暴雨心奴,以为是那人救了自己,便表达了感谢。之后暴雨心奴嘱咐他先好好休息便出去了,而他恢复了一点体力打算告辞离去,却不料还未出门便觉一阵剧痛,竟是咳出血来,之后又失去了意识。
    如此看来,定是那药汁中有毒。
    耳边传来刀刃刺穿血肉削断骨头的声音,最光阴睁开眼,只见暴雨心奴的巨镰穿透了黄羽客的右肩,将那人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暴雨心奴笑着靠近那人,几乎面颊相贴,两双眼对视着,暴雨心奴发出一串邪异的笑声:“亲爱的师兄,你的眼睛依旧如此令人着迷,想要占为己有,只是不知道挖出来之后还能不能露出这么美的神色?”
    黄羽客握着穿透肩膀的巨镰,强忍疼痛,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真是令人不爽的语气,我这样不好吗?”暴雨心奴一把将巨镰抽了出来,鲜血喷出,溅在扭曲而冰冷的面孔上,尤为温热。
    暴雨心奴用手指抹去脸上的血珠,置于舌尖尝了尝,道:“没有眼泪的味道好啊。”
    眼见黄羽客已然没有再拔剑的能力,暴雨心奴似是感觉到注视的视线,将目光移向最光阴,却见那少年不知何时醒了,琥珀色的眼静静睁着,泛着一点淡金色的冷芒。
“亲爱的礼物,你醒了?”暴雨心奴缓步走至他身前,以巨镰之锋挑起那张孤绝清冷的脸,细细的血线渗出,浸着薄薄的刀锋,“想知道为什么吗?”
    最光阴看着他,表情分毫不动,双眼也不透一丝情绪。
“真是令人厌恶的表情,你凭什么让九千胜推荐你坐上元字座第?”镰刀又往上推了一分,血流得更多,再深一分,怕是就要割破动脉,“你又凭什么,让绮罗生豁命跳入洪水中相救?”
    琥珀色的眼瞳微微一动,忽而便多了些情绪,末端微翘的眼睫颤了颤,而后静静覆上透着淡金色的眼。
    原来失去意识之前嗅到的牡丹花香,并不是错觉,只是,却不知那人现在可仍安好。
    这样的态度无疑惹得暴雨心奴心头火起,然而镰刀并没有继续上移,而是锋刃一转,划开了右肩血肉,鲜红的血将刀头又一遍染得艳丽诡谲:“亲爱的礼物,你不要逼我将你拆了,一定要撑到绮罗生来救你啊。”
    大约是中毒的关系,最光阴的声音低沉微哑:“你要挑战他吗?”
    暴雨心奴冷笑一声:“没错,怎样,担心了吗?”
    最光阴仍是阖着眼,语调不疾不徐,冷冽而漠然:“方才那一战,你的刀奏告知我,你无资格与他论刀。”

    ——“与当年相较,你心已偏向魔道,纵然有刀在手,却已看不见刀影,听不见刀声了,非是我辜负了刀,而是你已辨不清刀,这样的你,无资格与我论刀。”

    相似的话语入耳,暴雨心奴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哈,他纵是勇战又如何,我这就去取来僵心毒,排下十八地狱阵,这样,你们就不用听什么刀奏了,听我袄撒大神收割眼泪之声罢!”
    眼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变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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