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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睛,像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出来。
  他暂时脱离了死亡的腥风,心脏剧烈跳动,红白二色的美丽巨狐踏着雪童子铺出的冰层,载着他向来时的方向远去。
  但是灾难仍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一路像是一场必败的追逐。
  墨色的云霭仍旧在天空不断地汇聚,昼夜交替也难分出昏瞑。
  一个日夜之后,小白在奔跑间抬头,发现头顶的云层没有什么变化,周围都是黑森森的树影。
  梦山之主几乎化成了穿梭在山林中无法捕捉的影子,狐爪落地之后大片草叶飞起,又被他轻迅的起身带跑。
  白藏主跑进山林的时候雪与雨都停了,只有阴惨惨的风在刮着。他会时不时偏头看一下背上的人,藤丸立香几乎都没有合过眼,似乎连抬起头的力气都失去了,只有双手在紧紧抓着自己的皮毛。
  大江山陷落之后,他们的逃亡还在继续,有河道的地方经常会有海妖从河道中想要拦住他们,但都赶不上狐狸的足力。
  他们一路不眠不休地从大江山往京都赶,巨大的狐狸越上一个高地,终于稍作了停顿,因为视野的开阔让他忍不住转身回望身后的情况。
  山林之外的地平线尽头有模糊不清的黑雾,原本耸入云端的大江山最高峰成为了海国龙船的船岸,长长的船翼吱吱呀呀地舒展,仿佛大岳丸只是途径了鬼王座而在那驻留了片刻,载满了海寇们的船队再度扬帆起航,挟着雷电和黑云向京都进发。
  虽然经过一天一夜的拉锯,船队远在天边,但小白知道海国的速度有多快,只会比自己慢一步抵达京都。
  “藤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狐狸的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响,狐背上的少年像是终于回过漫长的出神,神情疲惫地直起身。
  “……还没结束,小白。”
  他也看到了远处逼近的黑云,嗓音像是被沙砾磨过一样喑哑,满目怆然。小白听到他开口,忍不住变回小狐狸扑到少年的怀里,红色的眼睛落下大颗的泪珠,呜咽道:
  “藤丸大人,藤丸大人,呜……明明晴明大人说只要找到云外镜就能知道打败海国的方法,小白也努力地和藤丸大人一起去找了,可是,可是……”
  藤丸立香回抱住幼小的狐狸,难过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小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从黑夜山到京都郊外再到大江山,无数的失败和离别之后,镜子上最后的缺口却像是在嘲笑他们的一切努力,把他们最后的希望狠狠地扔到了水里,沉入海底。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少年内心大恸,却哭不出来。他大口地呼吸,低低地重复了一边刚刚说过的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告诉自己:“可是我相信这还不是结束……”
  “藤丸大人?”
  小白呜咽着,不知道藤丸立香为什么还能再抬起头面对黑天的云海和船只。
  “小白,至少我还活着。”少年的眼睛里倒映着远处的阴霾,哑着声音告诉他,“我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情景……
  “所有的伙伴们都在灾难面前站起身,迎着黑暗走过去,唯独剩下我一个人还在狼狈地逃跑。明明我什么力量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伟人也不是救世主,但他们就是无条件地在信任我,相信我能继续坚持下去。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放弃他们的信任……”
  藤丸立香告诉完自己这个道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因为我也想要活下去。”
  就是这样,藤丸立香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人理的拯救也是在无数英灵和迦勒底的帮助与指挥下才获得成功的,少年的念头单纯至极,从未改变过,就是想要活下去。
  而只要他还活着,也就一定要找出能让所有人都圆满的结局!
  高山上的大风狂烈得像是要把他们给吹走,但水珠从眼眶落下之后也就因此不知所踪。
  “那我们要怎么做?”小白迷茫地问。
  藤丸立香闭了闭眼,然后放下小白,“回京都,我们回京都!”
  黑云即将逼近到上空,山崖上的人类少年是所有海寇们的目标,黑压压的妖群逼到了山崖下。但藤丸立香只是看了一眼,就决定了要怎么做。
  他榨干了身体中好不容易再积蓄起来的魔力,抛出礼装后立刻让小白带着他继续返回京都。
  “先联系源氏那些阴阳师和愿意帮助人类的妖怪们抵抗海国,我们去劝动玉藻前。总之要让无辜的人们都先逃离平安京,酒吞童子说大岳丸要在京都准备血祭,那他肯定不会追赶逃走的人。至于最后一片云外镜,我们可以等到平安京里的妖怪和人类都逃走之后再混进海国里面找!”
  再度振作起来的藤丸立香骑上狐背,金色流沙聚散出的身影和他擦肩而过,白藏主带着他再度步入狂风中,头也不回。
  突然在某一刻,藤丸立香想到了在魔兽战线时对抗兽潮的记忆,密密麻麻的海妖就像是城墙外的魔兽。但这么一对比起来他又觉得幸好,当初他们是要在魔神母神下死守住作为最后文明的乌鲁克,而现在的他却可以放弃平安京,先让人与妖怪们逃离。
  情况或许还没有那么糟,他努力地这么想。
  而至于身后追来的妖群,藤丸立香也需要想办法拖延住他们的脚步。
  船队上的海寇数以万计,还有许多海国的精锐和大岳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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