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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煜侧眼看李溶溶,目光幽幽。
  他不会宰鸡?徒手把自己从海边拖回来的李溶溶奈何不了一只鸡?!
  但是碍于刘霖,沈明煜只得道:“那.....我来”。
  李溶溶抓着鸡没有松开,眼睛盯着沈明煜,他对沈明煜会不会宰鸡保持怀疑。
  “畜生,”沈明煜干巴巴笑两声:“一刀下去,都一样”。
  李溶溶听罢,长叹息,摇头对沈明煜不寄太大希望。
  刘霖手上一使劲儿,出其不意把母鸡抽出来递到沈明煜面前:“那就麻烦了”。
  沈明煜单手拎过鸡翅膀,有些心虚:“包在我身上”。
  刘霖笑眯眯去菜园子里摘菜,回头偷瞄沈明煜,怎么长得这么讨人喜欢呢,他甚至已经幻想出将来外孙长的是何等模样。
  沈明煜攥紧母鸡,气昂昂的走到一边去,准备来个气势恢宏的屠杀场面,李溶溶不放心地跟在后边,还一边小声叮嘱:“割脖子”。
  欸,真累,一边要宰鸡吃肉,一边还要不伤沈明煜面子。
  沈明煜曾和顾子清快意骑马踏遍御国城的场景,盛大节日里被姑娘家砸来扑面的茉莉淹没,芬芳袭人,如今手拿一把刀,抓着一只大母鸡恍若梦中。
  手持菜刀,却有执掌天下名剑的气势,奈何鸡脑袋挣扎攒动。
  李溶溶眼疾手快,上前帮忙抓住母鸡,把鸡脑袋露出来,掰开颈部鸡毛送到沈明煜菜刀下:“来,割这儿,快”。
  沈明煜:“........”。
  想象的挥剑风流,杀鸡如麻,刘霖还在菜园子里偷瞄呢!
  他低头想让李溶溶给自己留点面子,李溶溶却沉浸在鸡脑袋上,压根儿没懂沈明煜此时该死的自尊心,以为他不忍下刀,干脆自个儿提着鸡头往菜刀上割。
  鸡血飙出一条长线,沈明煜没来得及躲开,溅了一脸。
  他“碰”的一声撒手把菜刀扔地上,回头看刘霖到井边洗菜去了,有些生气看着蹲在地上的李溶溶,尽量压低声音:“李!溶!溶!说了放着我来,我会!”。
  李溶溶连忙撒开垂了脑袋的母鸡站起来,卷起衣袖往沈明煜脸上去:“对不起对不起,擦一下”。
  李溶溶这一胡抹,鸡血布满沈明煜全脸,一股血腥味渐渐散开。
  “是我着急了”,李溶溶解释:“阿爸要吃晚饭,这鸡一时半会儿弄不熟,天色暗了他回去不安全,晚了山上好多东西”。
  沈明煜躲开李溶溶的手,默念三遍眼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你快点洗,我来做个烧鸡”。
  母鸡拔毛后肉也不大,沈明煜瞅一眼就往山上走。
  李溶溶倒掉一盆血淋林的鸡毛水,对身旁刘霖道:“阿爸歇着吧,去里面坐会儿”。
  刘霖恍若未闻,看着沈明煜上山时矫捷身姿,暗暗道:“溶溶一定要把他抓住了,别像你阿哥,前几日我去看他,家里锅都快接不开,欸,还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作孽”。
  李溶溶想着李希润,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安慰刘霖。当初哥哥李希润嫁给白家独子白嗣光,家里殷实,人丁兴旺,当时刘霖好不风光,仅是嫁妆便是两车粮食,一整头猪,两匹丝绢。
  李希润嫁过去两年,便生下龙凤胎,而好景不长,白嗣光在李希润妊娠那段时间,在外勾搭不少柔身儿,沉迷男色,变得好逸恶劳,不出两年,家也败完,良田荒芜,得了不知什么脏病。
  “那哥哥还好吗”,李溶溶和李希润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份还是有一些,只是自己搬出来后便不再来往。
  “这个白嗣光挨千刀的”,刘霖说着对李溶溶哭诉起来:“你知道你哥哥这回为什么托人叫我去看他吗”。
  李溶溶摇头,把拔干净毛的鸡肉搁在案板上,蹲到刘霖身边抚慰道:“哥哥怎么了”。
  “他是要我抓副堕胎药去,他婆婆看管的严”,刘霖抹眼泪,自己就两个儿子,一个一个的都过的不顺心。
  李溶溶问:“哥哥既然有了身孕,是好事,为什么又不要”。
  “白嗣光把脏病过给你哥哥了,这孩子说不定......”,刘霖捂嘴呜呜哭两声,道:“而且白家现在的情况,只怕也多负担不起一张嘴”。
  “那哥哥看大夫了吗,到底是一条命,若是能看好,还是生下来为好,哥哥从前浆纸浆的好,现在靠这门手艺吃饭不成问题”。
  刘霖抱怨:“他现在哪里有闲做的这些,两个孩子够忙了”。
  “哦”,李溶溶不再劝刘霖,转而道:“那我有空去白家看哥哥”。
  刘霖有些欣慰:“从小你们俩儿感情好,我看他这样,将来也是苦日子。将来你一定别忘记多帮衬些哥哥”。
  李溶溶点头答应:“嗯。”
  “那我问你,这小子是哪里人,怎么住在你这儿,”刘霖得了宽慰和保证,好奇心又上来。
  “暂住几天”,李溶溶站起来见风有些大,把晾晒的衣服收起来:“隔壁村的。”
  刘霖瞧着李溶溶手臂中那身墨蓝衣服,一点儿也不含糊:“不对,别说隔壁村,整个岛上要是出了他这样一个人,早就热闹起来了,指不定多少柔身儿往跟前凑”。
  “阿爸,你别瞎猜”,李溶溶叠好衣服,给刘霖换了杯水端出去,只听他问:“那是谁?”
  李溶溶循声望去,是沈明煜从一条小路绕出来,不知道抱着什么,傍边跟着稍矮一些的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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