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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又见对方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过来,被衬衫领子裹住的脖颈弯出脆弱的弧度,很美丽,却也叫温桥央打心眼里产生罪恶感了。
  那个男人明明是处变不惊的,是成熟的十分有魅力的样子的,气场强大而沉稳可靠,虽然坐在轮椅上矮人一头,却依旧是挺直脊梁,如一棵郁葱的翠竹,自信坚韧又温和。
  可温桥央却总是下意识地将对方比作脆弱美丽的事物。或许是刚才反差萌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他这样安慰自己,却依旧在将那过于消瘦的手腕收入眼底后,忍不住蹲下来与对方平视。
  这太奇怪了,他当然知道沈崇都不会是弱者,即使他需要依靠轮椅,他整个人却依旧显现着攻击性,藏在温和表象下的獠牙,他当然不会蠢到将之忽视。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将对方纳入“弱者”、“需要被呵护”的范围中。
  温桥央看着对方投来的困惑不解的眼神,岳镇渊渟地冲他笑了笑。
  “我突然觉得站着有点累。”
  10.
  程致霖远远地关注着沈崇都那边的情况。
  他不好再在这个场合凑上去,对方已经明确地对他表达出了厌恶,他私心也不想把两人间的私事摊开来被无关紧要的家伙评说。
  他远远看着温家那小子主动凑到沈崇都身边亲密地交谈。那温桥央居然还无所顾忌地蹲下身,使得双方的距离显而易见地更进一步,谁人见了能不感慨一句老一辈传下来的缘分。
  程致霖心知自己的脸色绝不会好看,整好自个儿现在也没那应酬的心思,便索性专心“盯梢”,一手托着酒杯,一手不自觉地摸到额角被划拉开的口子,自虐般地按了下去。
  一阵刺痛。
  他却又莫名想到那手杖原先是被沈崇都拿在手里的,本身一定也充满着对方的气息。
  臆想着对方的气息也沾染到了伤口处,心口从未停止抽搐的痛意似乎有所缓解,他顿时有些舍不得让那伤口太快长好了。
  今日沈崇都出席了这场酒宴,便预示着他将正式作为沈家当家的站到台前,行踪约莫也不会再如过去那般半点风声都捕捉不到了。
  真好。
  酒宴结束后他独自驱车回家——回的是五年前与沈崇都同居时购置的房子。
  家里空荡荡的,很黑很冷,已经没了能温暖这里的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沈崇都绝情地很,在程致霖被锁在老宅里的时候就找了人来搬东西,将他在这个曾经能被理所当然称之为家的屋子里留下的痕迹统统抹去。
  大到亲手布置的墙纸、装饰画,小到悉心照料的小盆栽,甚至是水杯、拖鞋,统统从屋子里清走。
  等程致霖回来,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发现任何能够用来思念的东西都没被留下,他疯魔了似地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只能颓唐又惊恐地发现对方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留下。
  屋子里冰冷的空气呼进鼻腔扎地他胸腔刺痛,入眼的一切都是阴暗漠然的冷色调,即使他凭着记忆将沈崇都曾使用过的同款买回来填满整个屋子,也没有那个真正装满他心房带给他温暖的人的气息了。
  程致霖去浴室洗澡,进去却莫名地盯上了洗漱台上的柠檬海盐味的牙膏,没开封,还是崭新的。
  他记得这是沈崇都当年最喜欢的口味。他还能从记忆里翻出对方神采飞扬,眉眼洋溢着融融暖意地告诉他喜欢这一款的原因时的画面。
  他当时听完对他说了什么呢?
  “哦,我无所谓。”
  程致霖每每从回忆里抠出那么一点糖的时候,总是能对自己当初的混账程度刷个新高。
  真是自作孽。
  程致霖发呆站到腿都发麻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原来的目的。
  沉默着打开浴霸,拧开热水,将脸埋进水流中,将泪流满面的窝囊样藏起来,忽略胸口落寞的、酸涩的、愧疚到极点的闷痛。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没有沈崇都的日子了。
  可是脑内从不停歇地对于和好后的美好未来的畅想就像无声地嘲讽。
  自以为平静的假象在再次见到沈崇都的瞬间破碎剥落,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快要在沉默中死亡了。
  不,不,不。
  只有在沉默中爆发,才是挽回的正确途径……大概。
  当个男人,勇敢地认错,真诚地忏悔,将歉意端到他面前——
  然后说出那句话:
  “欠你的我想用剩下的时间加倍的偿还给你,我们重新再谈一次恋爱可以吗?”
  “让我追求你。”
  11.
  温桥央蹲下身寻求平视的动作很好地取悦了沈崇都,这使得双方在酒宴结束时顺利地交换了私人号码,交情延续有望,可喜可贺。
  魏习也人精地很,与自家雇主在感情上不太容易互通的迟钝不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温桥央对于沈崇都高到不正常的好感度。
  再多相处几次,八成沈温两家就能结成秦晋之好了。
  他对自己定位准确,护工兼保镖,努力坚守住雇主的信任才是重中之重。他心里门儿清以自个儿的身份高攀不上沈崇都,他若是厚着脸皮上去纠缠,撑死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情人,保不齐还会在纠缠的过程中被雇主厌弃,彻底失去机会。
  他只要拿捏好一个度,就能卡着在沈崇都心里得到一个位置——狗腿、得力助手还是别的什么都好,虽然无关情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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