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有捡到。
  “给你。”
  莩兰乌多斯递给他钥匙。
  “对了。”
  “您说!”沙拉曼不敢去面对桑德拉尔,不知道为什么。
  “我现在闻起来怎么样?”
  莩兰乌多斯凑了过去,两个人都欠着身,只是莩兰乌多斯的幅度大一些。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刚好可以让对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沙拉曼?”
  “我在听。”他大着胆子睁眼,却胡乱地去看地上。
  “我问的是,我现在闻起来怎么样?”
  沙拉曼嗅了嗅,昨天的奇怪味道消失殆尽,好像从来就没有萦绕在这个人身上过。
  “......没有味道。”
  莩兰乌多斯轻轻点了点头,移开了身子。
  沙拉曼却拼命地开门,跑回屋里。
  昨天的是什么?
  不是新鲜的鹅肝、不是冰冻的鱼子酱。
  尸体腐烂在泥土里,骨架开始松散崩塌。
  那是腐烂的味道?
  ------------TBC------------


第七章 07
  人是会长大的,然而长大需要运气的技巧。
  成熟与否是是否长大了的标志,这样看来沙拉曼还远不够格。
  他把自己暴露在柔软的床垫上,白色的被子上有薰衣草的淡淡的香,他贪婪地把鼻子凑过去,用力地嗅着,好像那些香气会被吸入胃里,被自己消化,融合,不再逃离。
  然后他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双手捂住耳朵,但来自外界的争吵声怎么也无法阻隔,它们好像着了魔一样,或是被谁操纵着,拼了命地往自己的耳朵里钻,一根钢针刺穿耳膜,接着是另一根,然后如雨一样,它们精确地扎在耳膜上,深入大脑,不知道会不会融化,然后流经全身,铸在骨髓里。
  他最终放弃了挣扎,而是全盘接受,这倒比刚才的挣扎好了一点,起码没有太多矛盾和煎熬。
  他翻过身去坐起来,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下去,那种触感像极了家人爱抚着新生儿,温暖而安心——裸睡,这是欧洲的孩子的习惯。
  身体与被子最大面积的接触,好像整个人被温柔包围,不需要恐惧,不需要哭喊,床铺会给予你最大的安慰。
  但同时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没有安全感,没有亲情,只有床铺,他们独立地太早了,因此需要一个寄托,裸睡是一种行为上的寄托,但也没人敢去否认这是对心灵的安慰。
  现在,沙拉曼选择脱离这层保护,抽回自己的灵魂,不要依靠那些东西了,你该做回你自己。
  他赤着双脚走在地热的地板上,来到那面镶嵌了门的墙边——他一直觉得门是多余的,它就像个不搭调的补丁一样阻碍了整面墙的完整,啊,也因此会有声音从门缝里溜进来,恶心得要死。
  他的双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靠近,把前胸贴紧墙面,瞬间的温差让他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把脸也慢慢靠近,微微偏过头去,贴上了一只耳朵,像是个躲在忏悔室外偷听他人罪过的小人,但他听的可不是什么带着哭腔的叙述与悔过。
  爸爸回来了,但是妈妈赶在那之前让自己回屋睡觉去了,因此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睡死在床上,但他办不到。
  妈妈的哭泣,她好像用手捂着嘴哽咽,说着断断续续自己听不清的单词,还有爸爸在叹气,但是转而语气严肃不容拒绝,他很想看看父亲那头火红的头发,他记得小时候被爸爸抱起来的时候自己可以闻到他的洗发水的味道,清凉的薄荷,还有毛衣上男士的香水。
  欧洲男人也中意那些玩意,沙拉曼是个另类,他不喜欢,但是喜欢父亲身上的香水味,说来好像桑德拉尔也没有那些味道,味道?
  他兀的想起了那次近距离接触,把自己和墙壁贴得更近了,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墙壁吸走自己全部的热气,但是好像没有成功,他只能转换注意力来消散那些奇怪的回忆。
  他听不到声音。
  外面安静地要死,这是死寂。
  他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握住门把的手一直在颤抖——废物!自己就是个废物!!
  “我就是喜欢欺负废物。”
  尼库塔一脚踩在沙拉曼的左腿上,疼得他张大了嘴,但是依旧没有喊出声来。
  “你还真是顽强啊,怎么都不喊不叫的,你难道可以随意地变成哑巴么?”
  塔玛西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清楚自己的作用——
  ——旁观者,这个社会最为冷漠的不是暴力与被暴力,而是身处暴力周围却冷眼相对的旁观者。
  旁观者用来见证残酷,被欺负的人向他们伸出求救的手,他们呢?他们会拿出刀砍掉那只求救的手么?
  没有那么可怕,他们会同样地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你求救的信号,眼神给予同情,动作给予安慰,然后呢,他们会干什么?
  当然是放开手,毫不留情地放开手。
  收回目光,撤回双手,他们转身走到一边冷眼旁观一切,被欺负的人遭受到了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他们一时间忘了去恨给予自己肉体折磨的暴力者,只会定定地看着旁观的人,那目光才是真的想要反抗想要杀人的目光,但疼痛又会把他们的目光拉回来,回到自己疼痛的身体上。
  沙拉曼不知道那群人又受了什么刺激故意找茬,也许只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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