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几秒过后，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红了双眼。
他用力又粗重地呼吸着，生生把泪水憋了回去。
明明一早说要彻底结束的。也许……是现在这个味道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吧？
被子上，枕头上，包括自己现在身上所穿的睡衣上，满满的全部都是那个人的味道。他已经闻不见男人的信息素了，即使对方就站在自己眼前或者身边。
所以这个味道成了唯一的慰藉。
他就这样睡过去了。等到再睁开眼自然醒时，床头的闹钟显示着清晨八点半。
届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韩信正正刚好找来。
“李白，我妈让你下去吃早饭。你醒了么？”
“……来了！”李白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忙不迭翻身下床跑去开门，步伐都有些急促，打开门后，倚靠在门框边上轻轻喘着气，“我换个衣服马上下去……”
韩信脸上忽然风云变色，震惊地瞪大眼，张口结舌，“你……”
“……啊？”
“你的脸怎么了？”
李白愣了愣，转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的两颊长出了细密的红点，还有几颗延伸到了脖颈处。
“！”
他差点没认出自己，伸手去摸那些红点时，赫然发现从宽垮睡衣里露出来的双臂上，也布满了相同的东西。
“……是过敏吧？”心脏砰砰直跳，李白愈发不安地安慰着自己，“可能昨晚吃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
李白又下意识地想拒绝，这些事在他心里已经属于麻烦对方的范畴了，但是“不用”两个字刚说出口，就看见韩信空前严肃和难看的脸色，咽了口唾沫，顺带把拒绝的措辞一起咽了回去。
05
X城第一中心医院。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一直坚信着科学理论，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怀疑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此时此刻，鉴定报告上就是白纸黑字地写着，他怀孕了。
“三个多月了，怎么回事，现在才来医院？”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里带着责怪，“家人和本人都完全没察觉？……怎么都不说话？”
医生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两个人脸上各自别有一番故事的表情。
“……不可能。”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开口了，攥着报告文书的手由于震惊发着抖，“绝对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医生又好气又好笑，“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李白激动地站起来，刚要争辩，立刻被韩信抓住了手。他回过头，男人的表情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我认识的医生今天上班，”韩信的声调骤降，眼里五味杂陈，“不好意思，我们转诊。”
“你放开我……！”
他被韩信一路拉到了走廊角落，终于忍不住，同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甩开了对方。
男人轻轻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声不吭。
“你知道怎么回事对吗。”
韩信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仔细想想，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告诉我，”李白一字一句，几乎就要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太荒唐了！在他的印象里，三个多月前根本没有过。
韩信似是下定了决心，平静的叙述里终是充满了冰冷。
“那天晚上我值班在审讯科，没看手机。突然有人进来……”
……
“韩队，您的手机一直在响。”
背对着他的男人缓缓回过头来，眼神漠然，冷冷道：“不是我的，我的手机在工作时间不可能响。”
“可是……”被这个充满戾气的眼神吓到了下属倒吸一口凉气，深知打扰这位上司审讯的后果，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知道，可是确实是您的手机，好像是白名单上的联系人……”
话都还没说完，男人忽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韩队！那这个犯人……”
“叫张良来，我没空！”
男人烦躁地吼了一句，身影迅速在走廊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信看着将近三十个未接电话，熟悉和恐惧交叠。
似乎好久以前的某天深夜，李白也是这样固执地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电话。
但是这一次似乎更严重，整整有三十个。
嘟声的等待艰涩流过，每一秒男人都坐立不安，生怕自己打给李白的同时对方也在拨给自己。
终于，电话另一头的人接通了，却没有说话。
“李白？”
还是没有回答。
“……你在哪？”
“你在哪？”
李白终于说话了，声音却无比奇怪，轻如气泡，仿佛隔着一层水面，遥远又陌生。听着愈发像——
“你想见我，是吗？”
李白又不说话了，可这一秒，韩信立刻明白了。
“别挂电话，”男人抓起外套快步向电梯走着，“我马上到。”
腺体切除后的半年内，奴役症并谈不上完全痊愈，只是减少发作的次数，随着次数的减少，才是慢慢痊愈的过程。
二月份的最后一天，它还是发作了，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Omega生理特征的囊体尚存，更不用说本能，发作后的Omega再一次陷入没有自我意识的状态，寻找着已经跟自己一刀两断的Alpha
他用力又粗重地呼吸着，生生把泪水憋了回去。
明明一早说要彻底结束的。也许……是现在这个味道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吧？
被子上，枕头上，包括自己现在身上所穿的睡衣上，满满的全部都是那个人的味道。他已经闻不见男人的信息素了，即使对方就站在自己眼前或者身边。
所以这个味道成了唯一的慰藉。
他就这样睡过去了。等到再睁开眼自然醒时，床头的闹钟显示着清晨八点半。
届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韩信正正刚好找来。
“李白，我妈让你下去吃早饭。你醒了么？”
“……来了！”李白一个激灵，彻底醒了，忙不迭翻身下床跑去开门，步伐都有些急促，打开门后，倚靠在门框边上轻轻喘着气，“我换个衣服马上下去……”
韩信脸上忽然风云变色，震惊地瞪大眼，张口结舌，“你……”
“……啊？”
“你的脸怎么了？”
李白愣了愣，转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的两颊长出了细密的红点，还有几颗延伸到了脖颈处。
“！”
他差点没认出自己，伸手去摸那些红点时，赫然发现从宽垮睡衣里露出来的双臂上，也布满了相同的东西。
“……是过敏吧？”心脏砰砰直跳，李白愈发不安地安慰着自己，“可能昨晚吃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
李白又下意识地想拒绝，这些事在他心里已经属于麻烦对方的范畴了，但是“不用”两个字刚说出口，就看见韩信空前严肃和难看的脸色，咽了口唾沫，顺带把拒绝的措辞一起咽了回去。
05
X城第一中心医院。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一直坚信着科学理论，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怀疑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此时此刻，鉴定报告上就是白纸黑字地写着，他怀孕了。
“三个多月了，怎么回事，现在才来医院？”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里带着责怪，“家人和本人都完全没察觉？……怎么都不说话？”
医生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两个人脸上各自别有一番故事的表情。
“……不可能。”坐在椅子上的人终于开口了，攥着报告文书的手由于震惊发着抖，“绝对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医生又好气又好笑，“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李白激动地站起来，刚要争辩，立刻被韩信抓住了手。他回过头，男人的表情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我认识的医生今天上班，”韩信的声调骤降，眼里五味杂陈，“不好意思，我们转诊。”
“你放开我……！”
他被韩信一路拉到了走廊角落，终于忍不住，同时再也控制不住，一把甩开了对方。
男人轻轻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声不吭。
“你知道怎么回事对吗。”
韩信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仔细想想，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告诉我，”李白一字一句，几乎就要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太荒唐了！在他的印象里，三个多月前根本没有过。
韩信似是下定了决心，平静的叙述里终是充满了冰冷。
“那天晚上我值班在审讯科，没看手机。突然有人进来……”
……
“韩队，您的手机一直在响。”
背对着他的男人缓缓回过头来，眼神漠然，冷冷道：“不是我的，我的手机在工作时间不可能响。”
“可是……”被这个充满戾气的眼神吓到了下属倒吸一口凉气，深知打扰这位上司审讯的后果，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我知道，可是确实是您的手机，好像是白名单上的联系人……”
话都还没说完，男人忽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韩队！那这个犯人……”
“叫张良来，我没空！”
男人烦躁地吼了一句，身影迅速在走廊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信看着将近三十个未接电话，熟悉和恐惧交叠。
似乎好久以前的某天深夜，李白也是这样固执地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电话。
但是这一次似乎更严重，整整有三十个。
嘟声的等待艰涩流过，每一秒男人都坐立不安，生怕自己打给李白的同时对方也在拨给自己。
终于，电话另一头的人接通了，却没有说话。
“李白？”
还是没有回答。
“……你在哪？”
“你在哪？”
李白终于说话了，声音却无比奇怪，轻如气泡，仿佛隔着一层水面，遥远又陌生。听着愈发像——
“你想见我，是吗？”
李白又不说话了，可这一秒，韩信立刻明白了。
“别挂电话，”男人抓起外套快步向电梯走着，“我马上到。”
腺体切除后的半年内，奴役症并谈不上完全痊愈，只是减少发作的次数，随着次数的减少，才是慢慢痊愈的过程。
二月份的最后一天，它还是发作了，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Omega生理特征的囊体尚存，更不用说本能，发作后的Omega再一次陷入没有自我意识的状态，寻找着已经跟自己一刀两断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