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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有的时候恭敬礼貌太过反倒惹人注意。”
  温勉一愣:“师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的是你平是乖巧的过头了。”贺惊帆暗地里磨了磨牙,“掌门带过徒弟,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是什么熊样子?”
  温勉忍不住笑:“我不能是特别听话的那个吗?”
  贺惊帆:“祁首座说你偷过他的钱包?”
  温勉:“……”他咳嗽一声,“生活所迫。”
  师兄冷哼一声:“那就得了。掌门有一次还问过我,你是不是在卧沧山受到了其他人的孤立,不然怎么好端端一个小孩子那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温勉默然,而后叹气:“是我给前辈们添麻烦了。”
  贺惊帆揉了师弟的头一下:“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根本从来没有给大家添麻烦,也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麻烦,所以做事之前不要想的那么多。”他本来想说温勉不用对亲近的人也藏着那么深的心思,但又觉得自家师弟已经习惯性的对着周围人保持距离——也不知道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竟然有这么重的警惕心。
  温勉心中一动,想起了记忆碎片里的师兄。他一只手握住贺惊帆的手轻微的用力,垂下头说道:“我知道。”
  他心里有自己的评判标准,知道谁可堪信任。只是记忆碎片带来的阴影太深,让他从来没法放下隐含的忧虑去依靠他人。作为温勉的时候,袭常峰因为王秉通的关系总是有一层隔阂。而作为温秋凉——温秋凉不能有弱点。
  站的越高,万众瞩目,就越小心翼翼、如临深渊。
  贺惊帆回握住他的手,有长而宽大的衣袖作为遮掩。他问道:“一会棋道比赛就开始了。”
  温勉还有点走神:“我……”
  镜月阁的负责人忽然高声道:“诸位久等了——”
  与此同时,一面雕花水镜高高悬在正午的日头下,金属反射出白色的日光。
  “我们已经得出了检验结果,浣剑门参赛选手纪微随身携带未经研磨的幻尘菇的粉末,在比赛过程中对周围选手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经过评委商讨,决定予以革除比赛资格的处理。”
  观众场地一片哗然,然而作为纪微的师门,浣剑门的反应颇为奇怪,大部分人显露出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少数人却神色奇怪、似乎隐有嘲弄自得之意。后盾都是这样不靠谱的样子,纪微身为浣剑门为数不多的女修,本来地位就比不上其他师兄弟,又是那种、实话实说软弱到有些让人厌烦程度的性格,自然掀不起什么反抗的水花来。
  事实上,在镜月阁公布了处理结果的瞬间,面对着萧东晟和其他选手的责骂,纪微呆了眨眼功夫,瞬间又泪盈于睫,哭的不能自已。
  然而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同情她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纪拓皱了皱眉。
  说实话,作为浣剑门半个掌权者,他完全清楚这件事的始末,知道纪微并不是故意在自己身上携带无色无味、唯有特殊灵宝才能检测出的幻尘菇粉末的。
  纪微作为门主纪磐的私生女,连母亲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在浣剑门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纪拓有很多无聊又卑劣的兄弟,非常乐于以欺负弱小彰显自己的强大。他从不会主动参与进去,但是从未出手阻止过。纪微就是这样一个信奉弱肉强食的门派内部的牺牲品,从小到大,她在别人的霸凌下战战兢兢成长,习惯了一遇到指责、第一件事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哭泣示弱求饶的生存方式。
  而更可悲的是,纪微天赋还不错,在围棋上尤甚。她应当是热爱围棋的,就算那些人将棋盘折断,将棋子扔进茅坑,过了这么多年,纪微从未放弃过。她突破金丹期之后有能力参加燕台集,自然而然地在燕台文会上报名,希望能够以此获取转机。
  但她的兄弟、甚至还有一些姐妹们,并不这么想。他们暗中策划这一切,迫切希望看到纪微唯一的希望被打破,看到她身败名裂,看到她绝望的沉沦,看到她痛苦又不甘的放弃,不得不回到以前的艰难生活。
  纪拓对此是持反对态度的。
  因为这会抹黑浣剑门的声名,而浣剑门是他的所有物。
  但一如既往地,纪拓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他的兄弟们被教训怕了,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也知道纪拓在和自己无关的事物上,冷漠到让人恐惧。纪微一个个体受到的损害,对门派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纪拓只考虑了片刻功夫,就决定放任自流——反正如果让那群蠢货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麻烦。
  眼下好歹可以内部消化。
  严格来说,比起连名字都要回想一阵才能说出口的纪微,纪拓更关注温勉。
  这是从上一世沿袭下来的习惯。
  温勉动了。
  纪拓注意到有不少暗怀目的的人,在观众场上带起节奏,遥指南陆两大门派沆瀣一气,扰乱秩序,德不配位。
  他们说的太大声了。温勉听到,远远地侧过头,平静道:“那么,我来代替她参赛。”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还不等主办方镜月阁发话,观众席上正和梅光济聊天的龙王一敲拐杖站起身,身后的毛领斗篷宛若流水般流畅地垂下,拖至地面却不染尘埃。他大声笑道:“老朽觉得不错!反正这位温道友也是这届燕台文会的参与者,既然没有奖励仅看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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