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

清醒了也好。
  清醒了,有些话说起来就更方便了。
  “照情收到消息,说淮南王特地避开慧根他们耳目,先行一人往宗内来,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到了。照情的意思,是说不必理会他,随他去。大约是想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晏齐道,“我本来以为你——如今你既已好了,我也放心。你若见他,留他一命。”
  白晚楼漫不经心地张着手掌,一握,风便穿指而过。瞧这模样不知是把话听进去没有。要不是他眼神清明,晏齐还当白晚楼仍旧疯着。
  见白晚楼如何也不回话,晏齐道:“你听见没?”
  倒不是他故意要催白晚楼,而是这实在是件要紧的事。成沅君如果不识相惹了白晚楼,确实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白晚楼道:“他已经来了。”
  晏齐顿了一顿:“什么时候?”
  “今日。”白晚楼收回手,“你话说晚了,我已经见过他。”
  “人呢?”
  白晚楼跺了跺脚。
  “这里。”
  晏齐:“……”
  白晚楼道:“没死。”
  晏齐松了口气。
  没死就是小事。
  死了还得埋。
  他道:“动手了?”
  白晚楼:“我不和没有兵刃的人动手。”
  “你在哪见到他的。”晏齐问。连照情收到的消息是成沅君进了山,但若是连白晚楼都已经遇到成沅君,明火阁的弟子眼睛瞎了吗?怎么没有人来通报。
  “山脉高远,弟子恐目不能及。”白晚楼随意道,“成沅君是个聪明人,不会愿意和我们正面为敌。”而且多年来,无情宗和淮南王府其实一直都有往来。
  无情宗不惧淮南王的力量,淮南王却需要无情宗替他平衡中原的门派,甚或在皇帝看他不顺眼时,有一座靠山。无情宗在,皇帝需要淮南王镇守中原,无情宗若不在,淮南王便首当其冲。成沅君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一枚合格的眼中钉。
  听白晚楼这么说,晏齐忍不住将白晚楼看了好几眼。因为这个道理连照情懂,晏齐也懂。但白晚楼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叫人匪夷所思。
  晏齐有十年不见白晚楼说话超过三个字,多说一句仿佛能要了白晚楼的命。如今白晚楼如此明事理,晏齐几乎要怀疑这个白晚楼是假的,该不会是江原带出去掉了包。其实真正的白晚楼不在这里。直到白晚楼说:“需要我替你剜一下眼珠子吗?”
  “……”
  是那个白晚楼不错了。
  话虽凶残,晏齐却笑了一下。
  他说:“我只是很久不见你。”
  白晚楼不为所动,仿佛晏齐说的话不过是一阵清风吹过,根本吹不进他心里。他难得清醒,肯同晏齐多说这几句,甚至愿意分析成沅君,也不过是因为身在其责。既然话已带到,别的话便没有意思了。
  一场同门情谊简单的消散在了风声中。该做的事却还得做。既得了白晚楼的消息,晏齐准备叫人搜山。不论成沅君是死是活,都一定要找出来。先他人之兵,不能落于被动之势。临走前,忽然想到一件事。
  “衡止的药已经送到了云顶台。你——”
  晏齐脚下顿了顿。他话到此处,总觉得也很难在清醒的白晚楼面前开口,便不再多说。只道:“但你现下既然挺好的,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在江原盯着哔剥的烛火沉思时,他耳朵一动,外面已经有了动静。进来的是晏齐和白晚楼。他们出去了没一会儿,恐怕也就两三句话的功夫就进了屋。
  两三句话能聊什么?
  就今天他们干的事,聊一天也不够。
  江原看过去。
  晏齐道:“云行,走了。”
  云行应了一声。
  便果真要走。
  江原立马替他们开道:“峰主走好。”
  晏齐似笑非笑:“你这么急着叫我走,没有别的话要说?”
  “……”江原一敲手心,恍然大悟。有件事,确实忘到现在。还好晏齐提醒。他说,“弟子想问峰主讨些东西。”
  锦被一条,白晚楼垫着睡。
  夜明珠两颗,免得烟火熏人。
  还有。
  江原寻思道:“他喝什么水?晨间露水吗?峰主,峰主,我没说完呢!”
  可惜晏齐已经甩头就走,走得比飞得还要快。
  “峰主,夜黑风高,你慢走。剩下的明天再说。”江原挥着手送走晏齐,连嘴角都写着志得意满,回头见白晚楼幽幽望着他,便洒然一笑,说,“请一个人来,可以用钱请。送一个人走,也可以用钱送。这叫小气病。”
  一个人如果犯起小气病,症状便是坐立难安,足不沾地,恨不得溜之大吉不见人,方才觉得心头舒坦。棍棒赶人都不比这个病来得有效。
  晏齐会犯小气病?
  他只是懒得理。
  白晚楼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白晚楼自出云顶台来,一直亦步亦趋跟着江原,倒没有主动做过别的事。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一个人坐在树墩上看着远处发呆,直到江原喊他回去。后来江原不赶他出门,白晚楼就学江原做事。江原摆一件宝器,白晚楼就也摆一件。江原扫一片叶子,白晚楼就动动手指,再给他送一片。
  直到江原婉拒了他。
  “……别把叶子从树上震下来了。”
  扫都扫不完,树都快秃了。它也要脸的好吗?
  这样的白晚楼,此刻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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